她抬起头,正对上方氏焦急的眼,“宁之,母亲在问你话呢!”
“母亲,你在说什么?”秦宁之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方氏无语。
这孩子刚刚一直在发呆?
“母亲问你李夫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跟她说完话之后她就变得魂不守舍的?”方氏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她觉得女儿虽然变懂事了,但心思比以前更加琢磨不透。
“因为她做了亏心事啊!”秦宁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亏心事?”方氏诧异。
“母亲在带我来之前难道没有查过李府的情况吗?”秦宁之站起身,看着方氏,“还是说有人告诉母亲,李少爷儒雅谦和,李夫人温柔宽容,而我骄纵任性,正适合这样的人家?”
方氏吃了一惊。
秦宁之微微一笑,“您是我的母亲,您心里想什么我很清楚。母亲是担心我脾气差名声也不好,到时候找不到一个好归宿,而李少爷无论家境为人都很适合,既不是高攀也不是下嫁,今后我也不会受什么委屈。母亲您为了我的终生幸福一时被人蒙蔽,女儿也很理解。”
“等,等等……”方氏打断她,一副震惊不已的样子,“宁之,你,你都知道?”
“原本是不知道的,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能让母亲放下手中忙碌的事带着我急匆匆地来见人,一定是一个您相信的人。整个秦府中,您虽然跟三婶娘更要好,但女儿心里清楚,您其实更信任大伯母,甚至是敬重她。”
方氏目瞪口呆。
秦宁之乘胜追击,“可是母亲您有没有想过,大伯母她凭什么对我好?她以前纵着我胡作非为还可以解释她是喜爱我,可后来我几次三番让她难堪,她凭什么继续这么对我?”
“你救了佩儿啊!”方氏显得很急躁,她不相信陈氏耍什么阴谋诡计,不相信秦府也和方府一样龌龊不堪。
“宁之,你救了佩儿,这门婚事是你大伯母对你的感谢,她亲口说的!”方氏上前抓住了秦宁之的手。
秦宁之无奈地看着她,“母亲,您大概不知道,李公子他……”
秦宁之附在方氏耳边低语。
方氏的眼睛越瞪越大,脸色也越来越白,最后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一下子坐倒在了地上。
“母亲!”
“夫人!”
方氏从法华寺回来,突然就生了病。
府中的大小事宜没人接管,一下子乱了套。
陈氏见状,向秦老太太自荐要接手这个烂摊子,还说等方氏好了,她会将这一切都原封不动还给方氏。
一番话说得大度又得体,任谁听了都会感动,更不用提一直喜爱陈氏的秦老太太。
可就在众人以为老太太会答应了陈氏,感慨二房命不好的时候,老太太却决定亲自接过管家权,甚至把二房的四姑娘带在了身边学习。
“大太太要闭门思过,说过的话泼出的水,当初我既然这么说了,就不会收回。”秦老太太如是说。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下人们都在私底下纷纷议论,难道大房真的彻底完了?
老太太宁愿重新拾起放手了十几年的管家权都不愿意让大太太管家,宁愿手把手地教什么都不懂的四姑娘也不愿意带着二姑娘一起学。
风向真的变了。
坚守了三四十年,老太太终于想通了。
也是,毕竟大老爷读了这么多年书也只读到了一个举人,人家晋国公府的顾二公子十四岁就是解元了,所以怎么看大老爷都不是读书的料,或许要跟老太爷一样,一辈子都迈不过举人这个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