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白容等人并没有逃离渠德镇,而是又回到了栈。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蒙面人,肯定想不到他们还会回来。
此时栈里的烟雾已经没有了,原本就清冷的栈,此时更是变得一片狼藉。
白容领着人,来到栈后院的酒窖里,里面一左一右两副棺材。
“这是怎么回事?酒窖里不藏酒,藏棺材?”疯老头不解地问。
一直被无相押着的禅一,眼里全程都是冷漠。直到禅一看到这两副棺材,眼眸突然就变了。
“不许碰他们!”禅一突然变得歇斯底里。
疯老头好奇地上前凑近一看,只见那棺材上刻着奇怪的符号,似乎隐藏着某种玄机。
“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种古老的阵法,名为‘生死阵’。生者进,死者出。只要有人触碰到棺材,就会触发机关。”白容解释道。
禅一听到白容的回答,抬眸瞪着他,“你究竟是谁?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不过,白容并没有回答。他轻声道“安全了,出来吧。”
安儿听到白容的声音,推开酒窖隔板,慢慢的露出了头。见到白容脸上一喜,“公子。”
随后,安儿走了出来,来到白容身边,他说道“公子,我一直守在这里,等你们回来。他们两个人自从被无相绑进棺材,就没有动过。”
“嗯,做得好。”白容对安儿不吝夸赞。
“铁大哥,麻烦你了。”白容回头把视线落在铁血身上。
铁血立马会意,他上前站在两副棺木中间,仔细地观察着上面的生死阵法。他知道这种古老的机关非同小可,必须小心翼翼地处理。
“这生死阵是一种利用阴阳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设计的机关。要解除它,我们需要找到阵眼,然后按照正确的顺序和方法破解。”白容也走上前,对铁血解释着。
众人屏息凝神,不敢打扰他的思路。终于,在一番仔细研究后,白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将手按在了其中一个符号上。
“铁大哥,就是这里。”白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凝重,他的目光紧盯着那符号,示意铁血开始动手。
随着铁血的按压,那符号突然发出微弱的光芒,接着整个棺材开始微微震动。
一旁的白容没有停歇,他的手指在另一个棺材上接连按下了几个特定的符号,每一次按下,棺材的震动就加剧一分。
最后,当白容按下最后一个符号时,整个酒窖里的空气仿佛都在震颤。然后,突然间,一切动静戛然而止,棺材恢复了平静。
“成了。”白容松了一口气。
接着,铁血一左一右,用内力推开了棺材盖,缓缓露出里面的栈老板娘和阿财。
见到如此,安儿这才敢大声出一口气,对于自家公子的机智和胆识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公子,你太厉害了。”
疯老头也走上前拍了拍白容的肩膀,赞赏道“书呆子,你这书可真没白读啊!”
白容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别动他们,放开我。”禅一怒喝道,面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恐惧和愤怒。他试图挣脱绳索,但却无济于事。
无相手中拿起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禅一的脖子上,“他们是谁?”
禅一咬牙不说。
白容示意无相将匕首放下,然后看向禅一,“我想,他们应该是你的妻儿吧?”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在那夜你出现在后院的时候。”白容淡淡道,“我闻到了你身上的药味,那是我在缘若寺给你配恢复经脉的特药。”
禅一一惊,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就单凭这?”
禅一那张脸,对于在场的疯老头和无相来说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一时间,整个酒窖陷入了死寂之中。
“当然也不全是。在缘若寺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为何寺中的所有人都死了,可你却只是被断了经脉?”
无相听到这里,脸上的杀意越发深了。不过,他答应过白容,在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他绝不能动手。
“后来,你故意向无相和疯老头传达是杨忠林杨盟主派人屠的寺。之前我并不知你为何需要这么做?直到后来,我才想明白。”
白容继续为他们揭开事情真相。
原来,栈老板娘和阿财并不是姑侄俩,而是一对母子。而且是被丢弃的母子。
“你的演技不错,故事讲得更是扣人心弦。”白容看向禅一,“不过,故事编得再好,终归不是真相。”
禅一是娶妻生子后,半途出的家。这是白容之前在缘若寺,为了跟僧人们打听那云游僧“戒尘”的消息,无意得知的。
面对白容的揭露,疯老头都震惊了。禅一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他原本以为隐瞒得很好的秘密,如今却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被揭穿。
“没错,他们的确实是我的妻儿。”禅一沉默了良久,最后深深地叹了口气,终于承认,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悲伤。
事到如今,他不承认也没用了。
“当年我决定出家,就是因为他们母子俩的怪病。”
气氛顿时变得异常沉重,白容的心情也十分复杂。
“秋水在没怀孕之前,发病还算正常有规律。可是自从她怀孕过后,发病就变得越发频繁。后来,我实在是受不了......”
“这跟你屠寺有什么关系?”无相的声音都是隐忍,问出他最想问的问题。
禅一沉默片刻,突然就大笑起来,“哈哈哈!”
“遭了!”疯老头意识到不对,刚想要提醒,谁知道禅一猛的口吐鲜血,在所有人的视线中,瘫软的倒在了地上。
他双眼解脱的看着棺材方向,似乎在说着什么,可是没人能听清。
但是白容却看懂了他的唇语,那是道歉的话。
所以,如果在这个世上,对不起的事和人太多了,那些事和人,就会变成一道道束缚自己的枷锁。
无论他换成怎样的身份,或者换了怎样的环境,他依旧良心不安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