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容就这么被对方给硬扛着,轻而易举的翻出了白府。冷意袭来,他咳嗽不止,脑袋也晃得厉害。
“请问,能不能商量一下,我自己下来走。再这样晃下去,你劫的可就是一具没用的尸体了。”
“谁说尸体没用的?”蒙面人的声音冷冽而沉稳。
突然,他的脚步停住了。
巷道最前方,站着一个戴着斗笠的人,看来早已等候多时。
“放下人,就放你走。”斗笠之人最先开口。
“如果我说不呢?”
两位高手对站而立,杀意十足。
白容晕得厉害,可他还是听得出来,来者是白府的护卫,名唤铁血,原本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硬汉。
就是不知为何原因,前几年竟甘愿在白府当起了护卫!
“你们要打架,能不能先把我给放下,我保证不走!”
白容声音不弱,奈何人家不听。
“不放。”蒙面人说着,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在月光下穿梭。他的刀出鞘犀利且凌厉,每一刀都带着尖锐之气,似要划破夜色。
铁血不退反进,双手抡着沉重的铁锤,锤锤沉稳有力,带起阵阵狂风,企图以雄厚的蛮力压制对手。
两人初交手,均是试探对方的实力。
数招之后,蒙面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在这小小的宁城,竟能遇到如此强悍的对手。
铁血亦是心中暗自揣测,他行走江湖多年,少有遇上如此轻功卓绝、刀法精妙之人。况且,那人肩上还扛着白府小公子。
两人彼此凝视对方,似乎都在寻找对方的破绽。
而白容,不知何时,已经晕了过去。
铁血眸光一闪,突然大喝一声,使出浑身气力,铁锤向蒙面人轰去,这一锤凝聚了他毕生功力,势要决出胜负。
蒙面人瞳孔微缩,只见他把晕倒的白容给放了下来,自顾持刀迎面而上,也毫不退让。
双方交战,必有一伤。至于谁伤谁赢,晕过去的白容就不得而知了。
……
宁城同福栈里。
“王爷,你怎么受伤了?我这就去拿药。”沈何担忧的看着萧楚寒,就想转身去拿药。
“没事,小伤。”萧楚寒坐在桌边取下蒙面,“我叫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沈何摇摇头。
“白府确有一位白神医,但不是我们想要找的人。我们想找的那个人,已经出游多年了,且与白府断了联系。”
沈何说着,突然看向床上的人,继续道,“这位白公子,的确是白神医的亲生骨肉。而非......”
而非什么,沈何没有继续往下说。他瞥了眼萧楚寒的脸色,萧楚寒面上平静,并没多大的起伏。
“知道了,下去吧。”
睡梦中的白容睡得极度不踏实。他一直在做噩梦,而且还说着胡话。
他的梦里,总有个婴儿在摇篮里嚎啕大哭。而这婴儿身边,还有另一个面色苍白,连哭声都显得微弱的男婴。
“兄长,先不说他的身份特殊,就看在我求你的份上,想办法救救这个孩子!”
“不是我不救,是我也没有办法。这孩子命数已定,早已凶多吉少......”
“可以的。兄长,换血之术,我在太医院的医书上有看过,只要你愿意帮我......”
“住口!亏你说得出来,睁大你的眼睛瞧瞧,究竟谁才是我们白家的孩子。”
他们的影子,一直在白容的梦境里挥之不去,反反复复。
白容想要努力看清他们的样子,可每次都无法看清。这梦境他已经不止一次梦到过了,模糊又真实。
“哐啷”!清脆的响声突兀响起,是茶杯落地碎裂的声音。
白容从梦中惊醒,他恍惚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
“啊!”一道凄厉隐忍的声音进入白容耳中。
他寻声望去,只见一人正背对着他,跪倒在地,很是痛苦。
想来,是药效发作了!
“别动,这药越动越痒,就越折磨人!”白容环顾了一下这陌生的环境,才慢慢起身下床,走了过去。
“是你?”那人突然站起身,拔刀对准白容的脖颈,速度极快。
白容并未退缩,他眼神坚定而冷静,抬眸直视对方。
两人四目相对间,白容愣了一下。蒙面人不知何时已经取下了蒙面,把他整张既霸气又俊朗的脸给露了出来。
他的身形的确高大,肩宽背阔的,肌肉发达线条分明。而且肤色偏黑,此时在阳光照射下,显得刚毅有力。
尤其是他的脸庞,刚毅而棱角分明,两眼深邃,眼神中透出一股冷酷和决绝。他的鼻梁高挺,嘴唇薄而紧闭,给人一种严肃而不可侵犯的王者风范。
白容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对方的脖颈,那里已经通红一片。看来,他这新研出来的药粉挺管用的。
“是你吧?昨夜劫我之人?“白容收回视线,缓缓说道。
“是又怎样?你竟敢对我下药?你知道我是何身份吗?”那人厉声质问,眼神狠厉。尤其他手一用力,刀锋便毫不留情的贴近了白容的脖颈,触感冰冷。
白容淡然冷笑,“为何不可?你既能闯进府里劫人?我为什么就不能对你下药。”
“解药呢?”
“没带!”
“是吗?”那人看着白容,强忍住身上的巨痒,眼中狠意渐长。
只见他大手用力一捏,白容被迫张开嘴巴,直接被对方塞进了一颗白色药丸。
“咳~咳~你给我吃的什么?”白容弯着腰剧烈咳嗽着,脸色开始泛红。
那人并未回答,只是冷冷地居高临下望着他。
片刻之后,白容的呼吸才逐渐平稳。
“你给我吃的什么?”白容再次询问,声音中有些虚弱。
那人突然就凑近白容的耳朵,低声说道“你们白府不是最精通药材吗?不如你猜猜看,给你吃的,是药还是毒?”
“卑鄙!”白容忍不住骂道。
“彼此彼此!”那人淡定回他。
……
白府大堂内。
“你是说对方的武力在你之上,所以你打不过?”
“对。他走前留下句话,如果白府想要让白公子平安回府的话,那么请二老爷孤身前去这个地方。”
铁血如实说着,便把蒙面人留下的字条,递给了白神医。
“关公庙?”白神医打开一看,赫然出现这三个大字,笔锋刚劲有力。
“嗯。”铁血点头。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见铁血不走,白神医立马抬眸问道,“还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那人身份神秘举止非凡,武力强劲刀法有序,看起来不像江湖中人。”铁血说着,又继续道,“不过,我想,他应该不会对白公子下狠手。”
不用铁血细说,白神医当然也知道,那人不是冲着白容来的。不过,眼下,白容却被卷入了其中。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白家,世代行医,历来都只行良善之举,从未做过亏心之事。想来,老天会开眼的,保佑容儿的。”白神医缓缓说道。
“你先下去吧!”
“是。”铁血告退。
“白管家,你去告知二老爷。”白神医吩咐道。
……
今日,是白朗之在白氏医馆坐诊。不过,他却换了副皮囊。这易容术,早就让患者们见怪不怪了。
白氏医馆,就在白府对街。整个医馆青砖黛瓦,门前两株古槐交相掩映。
医馆大堂上,“以仁心仁术为世人解忧”几个大字,让人看了心生敬畏。
而白朗之白大夫,身着一袭青衫,腰悬玉佩,手执银针,正在为一位患有风湿的老妪施针。
原本老妪紧张的神情逐渐放松,她感到一股暖流在体内流转,痛苦似乎正在慢慢消散。
“老夫人,你感觉如何?”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白朗之拔掉银针。
“多谢白大夫,我感觉好多了。”老妪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深深一拜。
白朗之微笑着摆手,“无需多礼,这是药方子,去旁边开药就好。”
“谢谢,谢谢。”
“这白大夫许久未见了,可这医术似乎更精湛了。”
医馆内候诊的人们开始议论纷纷,夸赞其医术高超。
“听闻白大夫不仅医术高明,还能能通鬼神,前几年张家的小娘子中邪,就是他给看好的。”一位病患村妇低声向旁人说道。
“是啊,我听闻他的针灸之术尤为神奇,连那些难缠的老毛病都能缓解。”另一位患者附和。
“我们宁城啊,有白氏神医们坐镇,可真是我们大家的福气。”
“就是就是!”
患者议论纷纷,白大夫却不受影响,他手法娴熟地在患者身上施针下药,每一针每一剂都恰到好处。
不过白管家却在旁很是着急,因为他早就把话带到了,可这二老爷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难道是刚才医馆里太嘈杂了,他声音太小,二老爷没听清?
“二老爷......”
“不急。”白朗之一边给人把脉。一边打断白管家的话。
不急?怎么能不急呢?公子还在歹人手里,凶多吉少呢!白管家急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