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洲依然对他的唤声毫无反应,但已经对他下了令:“把昨晚在现场的所有人都集中到昨晚的施工现场。”

    “好的。”

    柯俊纬轻声应。

    “给所有媒体发布悬赏找人线索。”傅宁洲继续说,还是那副无波无澜的死寂模样,“全社会悬赏,谁有时忆晗的消息,奖励一个亿。”

    柯俊纬:“……”

    连开车中的出租车司机都忍不住回头看了傅宁洲一眼。

    傅宁洲俊脸依然是苍白死寂得毫无波澜。

    柯俊纬低声应了声:“好的。”

    赶紧拿出手机安排。

    出租车很快在国风度假村项目工地门口停了下来。

    昨晚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被集中在了昨晚施工的高架桥上。

    早上大家都已经被警察审过一遍了,加上昨晚一晚没能睡,一个个都早已经是疲惫不堪。

    傅宁洲走上了高架桥,面无表情地扫了眼众人。

    “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他开了口,仿似被砂砾碾压过的嗓子沉哑依旧,却极冷。

    徐大贵和刘大明站在前排,迟疑地互看了眼,徐大贵作为整个项目组的最大领导,不得不硬着头皮先开了口:“昨晚因为下雨,电房漏水,连接照明的电路线路总闸不小心进了水,线路短路断电,现场一下没了灯,引起小范围混乱,大家相互之间有碰撞,估计是不小心撞到了。”

    “谁撞的?”傅宁洲问。

    大家面面相觑,黑灯瞎火的,都没看清。

    而且昨晚这支施工队是临时组建的,专门为了浇筑梁柱而组建,大家相互间都不熟,又下雨的,都穿着同款的宽大黑色雨衣,根本无法从体型去判断谁是谁。

    傅宁洲黑眸冷冷扫了眼众人:“你们都相互不认识吗?”

    大家相互看了眼,都迟疑着点点头。

    一旁的刘大明舔着笑脸上前:“昨晚的施工队是好几天前就确定的名单。都是工作经验的老师傅了,当时想着因为梁柱都浇筑不成功,原来的工人都各有各的顾忌,也都水平有限,所以当时在和时总监一起探讨过后,时总监建议再试一次,才征集的这支施工队,大家都是自由报名的,所以相互之间可能没那么熟。”

    傅宁洲冷冷看了他一眼,看向徐大贵:“不是让换了吗?”

    徐大贵从没直接和傅宁洲对接过,被见傅宁洲这么一眼扫过来,他压力大得双腿都有些发软,人也不敢抬头和傅宁洲直视。

    “本来如果是今天早上开工的话,确实是用的新的施工队了。但傅董要求昨晚一定要开工,新的施工队不同意半夜开工,所以没办法,只能让原先的施工队来救场。”

    他忐忑回,连声音都在打颤。

    傅宁洲扫了他一眼,而后又看向众人:“昨晚谁站在时总监旁边?”

    大家又迟疑互看了眼,好几个眼睛都已经不约而同看向队尾低垂着头万分拘谨的瘦高羸弱身影身上。

    傅宁洲视线也循着众人视线看向他。

    瘦高的个儿,五十多岁的样子,身形羸弱,面容老实木讷,甚至是有些不像正常人的呆滞的。

    “他就是老陈。”

    柯俊纬附耳在傅宁洲小声说。

    傅宁洲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傅武均说,时忆晗是为了救老陈才被撞入河里的。

    时忆晗……

    光是想到这个名字,他心脏都痛得像被人生生剜了个大口子,连呼吸都是痛的。

    他不由抬手,在左胸口压了压,而后举步,走向老陈,在老陈面前站定。

    老陈大概是不习惯见人的,整个人抖索得不敢抬头看他。

    柯俊纬也跟着在傅宁洲身边站定,在他耳边低声说:“今早的舆论发酵除了时间点上过于巧合外,还有个很奇怪的点,对方放出的打生桩消息疑似暗指用老陈来祭生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