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忆晗刚拿过碗筷准备盛饭,闻言手下意识朝霖市方向指了指:“去霖市那边了。”

    傅宁洲眉心微微皱起:“怎么去了这么久?”

    他最近并没有听说那边工程有什么问题。

    当然,一般能上报到他这里的问题都是他们处理不了的特大问题了。

    “就施工过程遇到了点小障碍,需要设计师过去配合商讨一下解决办法。”时忆晗轻声说。

    傅宁洲了然地点点头,看她手里还拘谨地拿着个空碗,手很自然地伸向了她:“碗给我。”

    时忆晗本能地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把碗递了过去,等反应过来时,傅宁洲已经在给她盛饭。

    时忆晗一时间有些不自在,但也不好再抢着去做。

    “现在问题解决了吗?”

    傅宁洲边盛饭,边问她。

    时忆晗轻轻点头:“嗯,差不多了。”

    傅宁洲也点点头,没再说好,把盛好的饭递给她。

    “你先吃着,我带瞳瞳去洗漱。”

    傅宁洲说。

    时忆晗轻轻点头:“嗯。”

    傅宁洲转身去厅带瞳瞳去洗漱。

    他人一离开,时忆晗也瞬间觉得压力陡轻。

    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感觉人一下轻松了许多,不用像面对傅宁洲时那样局促。

    不知道傅宁洲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他带瞳瞳去洗漱完后,就带她回了卧室给她吹头发讲睡前故事,没再出来。

    时忆晗也有些下意识地拉长吃饭的时间。

    其实说来说去,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最初有问题时拖着没解决,中间又出了趟差,隔阂一下就如同藤蔓般疯长了,想再去沟通的时候好像都没了意义。

    但吃得再慢,饭总有吃完的时候。

    时忆晗收拾完碗筷的时候回了趟卧室,瞳瞳还没睡,头发刚吹干,正趴在床上听傅宁洲给她讲故事,听得很入神。

    傅宁洲嗓音本就低沉磁性,很悦耳好听。

    当这种悦耳动听的磁沉声线还带了他特有的温柔和宠溺后,饶是瞳瞳也逃不开他声音带来的魅力。

    傅宁洲把所有的耐心和温柔都给了孩子。

    看着床上父慈女孝的一幕,时忆晗没有上前打扰,只是轻手轻脚地把行李箱重新规整好,而后轻声轻脚地准备出去时,瞳瞳终于从傅宁洲声音的魔力中回过神来,开心叫了她一声:“妈妈。”

    时忆晗微笑回头看她:“瞳瞳这么晚还不困吗?”

    瞳瞳摇摇头:“不困。”

    但人已张开嘴大大地打了个哈欠,显然是舍不得睡而已。

    傅宁洲已合上故事书,对她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先睡觉,明天再继续好不好?”

    瞳瞳有些舍不得,但还是点点头:“好。”

    又和时忆晗道别:“那妈妈我先睡了。”

    已经不像之前那么黏着要时忆晗陪她一起睡。

    时忆晗轻轻点头:“好。”

    她先去洗了个澡和洗了个头,又把这几天带去出差的衣服全扔进洗衣机重新洗了一遍,再去把头发吹干。

    等她忙完这一切时已是深夜,瞳瞳也已睡着。

    时忆晗并没有回房,只是拿着用完的吹风机,坐在厅出神。

    卧室传来轻微的开门声和关门声。

    时忆晗下意识抬头,看到傅宁洲从里面出来,轻声轻脚的,生怕吵到屋里的瞳瞳。

    他也已洗过澡,换上了居家服。

    他看了她一眼,而后走向饮水机,拿过水杯,倒了一杯热水,而后端着水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时忆晗也坐在沙发上,几乎在他落座的那一瞬,她的身体本能地朝旁边挪了挪。

    傅宁洲像是没看到,就着水杯氤氲的水汽吹了吹,喝了一小口,这才放下。

    夜已深。

    窗外的沉寂蔓延到了空旷的厅,谁都没有说话。

    时忆晗不如傅宁洲沉着淡定,这样沉默的环境让她的局促感越发强烈。

    她放下吹风机站起身,轻声和他道了声别:

    “我先回去休息了。”

    说着就要往空着的卧走去。

    今天高姐休息,并不在家。

    “我们要一直这么下去了吗?”

    傅宁洲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出声,磁沉的嗓音冷淡而平静,与刚才给瞳瞳讲故事的样子是两个温度。

    时忆晗脚步微微顿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