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梵蒂冈圣彼得教堂。
庇护六世在一干亲随,以及瑞士近卫军司令弗利卿上校的陪同下,登上这座由伯拉孟特、米开朗基罗等建筑师不断设计并完善的,天主教宗教圣殿的一处高塔。
为了爬楼方便,不会崴了脚,庇护六世不得不放弃了他那引以为自傲的红色高跟鞋,换上一双厚实的平底鞋。
至于教皇此行的目的,意在登高远眺,监视20多公里外,正沿着地中海海岸线,向南面,向那不勒斯进军的数万法国-军队。
看着海岸边那一行行,密密麻麻犹如搬家蚂蚁一样的法国士兵,庇护六世就好一阵的头皮发麻。他可不希望已延续了两千多年的圣地,再次毁在自己手中。
但如果上帝能够让自己获得一丝神力,那么庇护六世立刻就会降下滚滚天雷,劈死20公里外,这一群张牙舞爪,狂妄至极的法国侵略军,以及他们的独-裁者,暴君安德鲁-弗兰克。
很快,教皇意识到自己居然又、又、又犯了七宗原罪中的暴怒,赶紧在心中默念圣经,请求上帝的原谅。
“圣父!”不知何时,弗利卿上校来到庇护六世身边,他告诉教皇,“法国人遵守了承诺,目前只派出了3万军队南征。不出意外的话,再过2个小时,这些人就会离开圣殿的视野。而且,法国特使塔里安和他的随行,依然待在国宾馆,并没有私下外出活动。”
庇护六世微微“哦”了一声,然后便垂头闭目,不再说什么。心中却祈祷3万恶魔和他们的主人,赶紧离开圣殿,远离罗马。
尽管安德鲁信守远离罗马的承诺,但却拒绝归还亚平宁山以北的教皇国领地,宣称各城邦已经独立,或自愿与临近的帕尔玛公国、摩德纳公国、卢卡公国、托斯卡纳公国合并。
瑞士近卫军指挥官所得到的消息,来自距离海岸边不过数公里的圭多堡要塞,而后者与梵蒂冈主教堡垒的情报传递,则是通过信鸽。
与此同时,教皇心中的恶魔首领,安德鲁-弗兰克的马车就在海岸边的行军队列中。
在跟随法国执政官南下的3万军队中,有近卫师团1.8万人,剩下的1.2万人来自4个仆从国-军队,包括帕尔玛公国3000人、摩德纳公国3500人、卢卡公国1500人,以及托斯卡纳公国4000人。
依照法国执政官与上述四国君主达成的协议,帕尔玛、摩德纳、卢卡与托斯卡纳将在法国的领导下,缔结一份《神圣同盟协议》,守望相助。目的在于防范境内的不法暴乱,抵御奥地利等强敌侵略。
其中一项条款还规定,4国会合力组建一支不低于1.2万人的常规军。该兵团将由一位法国将军担当最高指挥官,另外100位法国教官协助做战术训练与日常管理。
目前,安德鲁已任命近卫师团的副将,路易-加布里埃尔·絮歇担当4国联军的第一任指挥官。此外,法军最高统帅依照絮歇在意大利战场上的精彩表现,晋升其为战时少将(师级将军)。
事实上,沿着意大利半岛的西海岸,南下那不勒斯,然而士兵脚下的道路并不怎么好走。
至于古罗马帝国遗留下来的砾石大道,已经荒废了上千年。这一期间内,意大利的征服者们几乎没有认真修整过,道路不仅杂草丛生,路面还坎坷不平,即便是它围绕在伟大的罗马周边。
可尽管如此,安德鲁却坚持要求军队沿海边南下,那是补给方便,除了7到14天的紧急军粮外,3万法军(含仆从军)的补给车队很少,也不用担心负担太重,而导致车轴断裂,或是一个不小心让车轮陷入海边的盐碱地。
那是大部分的军需补给,甚至是部分重型火炮,诸如大口径胜利者臼炮或12磅野战炮,基本上都是放在安德鲁右侧,航行于地中海上的几艘武装商船上。
自从英国地中海舰队主力全部撤离之后,意大利沿海就成了西班牙海军的天下,虽然仅是老式的3艘四级战列舰,与5艘巡航舰组成的一个小版的地中海舰队,但也足够压制热亚那共和国与那不勒斯王国的弱小海军。
此外,法属地中海舰队虽然被英国“女神号”分舰队的6艘军舰封锁于土伦军港,但法国本土依然抽调了6艘武装商船,承担了南征部队的军需补给任务。
不仅如此,土伦舰队还在安德鲁南征期间,发动了好几次策应性质的突围作战,从而将英国“女神号”分舰队的全部注意力吸引到了土伦周边海域。至于六七百公里外的意大利半岛战事,英国人自然是无暇顾及了。
事实上,在确认英属地中海舰队撤离之后,土伦舰队的司令官特吕盖及参谋长布律埃斯,曾联名向安德鲁统帅请求,让西班牙海军配合土伦舰队一同进攻,仅有6艘战舰的“女神号”分舰队。
与此同时,法西舰队分别拥有17艘和8艘战舰。敌我战舰对比6:25,14.2,优势在我!即便是算上敌我双方的舰炮数量,也是14的比例,同样具备碾压优势。
可即便如此,安德鲁依然否决了土伦舰队的请求。那是他不怎么看好法西联合舰队的真实实力,其最大的战果,无非是击沉击伤一两艘英舰,解除对土伦港的封锁。
但这对于整个战局没有什么帮助,反而会影响安德鲁正在“下得一盘大棋”。那是法兰西执政官的真正目标,是正在通过英吉利海峡的50多艘英国主力舰队。
依照他的设想,向拥挤在狭窄丹麦海峡(厄勒海峡)的英国远征舰队一同发射3千多枚“洛基火箭弹”,如果运气好的话,估计会留下20艘英国主力舰船。这可是法国海军100年来都没能取得的战绩。
为了在厄勒海峡成功上演这一幕,安德鲁提前一年做好了精心谋划,不仅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还准备放弃对苦味酸炮弹的保密权。因为在战后,以英国海军的高敏感性一定会留意到苦味酸可以作为高爆炮弹的填充物。
不过,只要能摧毁20艘,哪怕是15艘,甚至是10艘英国主力战舰,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基于此,安德鲁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这一计划。
另一方面,西班牙海军同样也是软蛋一枚,他们的战舰看上去高大威猛,但都是几十年前的老古董了,而且保养也不太好,如果只是打打海盗,欺负一下意大利诸侯国可以,但是要对阵制霸全球的英国海军也就算了,其战斗力连孱弱的法国土伦舰队都不如。
而且,在安德鲁的战略规划中,盟友西班牙暂时还不能与英国人翻脸。一旦,那个过气了两百年的日不落帝国的民族情绪被折腾起来,马德里的波旁王室一定会命令西班牙首相戈多伊对英宣战,从英国人手中收复1713年失去的直布罗陀(要塞)。
另一时空中,圣文森特角海战的惨败,加之收复直布罗陀的失败,直接导致了首相戈多伊下台。
如今,法西两国不仅是简单的军事同盟关系,而且安德鲁与戈多伊还是“儿女亲家”。所以于公于私,安德鲁都不希望戈多伊因为战败而痛失了西班牙首相的权势。
……
结束心中思虑,坐在马车上的安德鲁放下手中公文,开始将视野转向右侧的地中海海面。那是不远处的武装商船挂出了一行旗语,告知大军,今日午餐已在前方3公里处准备妥当。
“执政官公民,需要我去帮你打饭吗?”
说话那位,就是坐在安德鲁对面,留有一副漂亮小胡子的年轻上尉,路易斯-皮埃尔·蒙布伦。也是最高统帅身边新上任的副官。
“不用了,待会我们一起下车排队。”安德鲁看了看桌案上文件已签批了七七八八,20分钟内会完成今天的所有政务。
然而,话音刚落,秘书克莱尔就叫停了执政官的马车,他打开车门,费劲的抱上来一大叠需要第一执政官处理的公文。
“那个,你……”
未等安德鲁说完,心领神会的副官蒙布伦已跳下马车,他换上一匹战马,去为执政官打饭。依照经验,秘书克莱尔抱回来的那些公文,足够第一执政官签批2、3个小时。
26岁的蒙布伦,出生于湿润宜人的海岸省份埃罗,他的父母共育有8个孩子,4男4女,小蒙布伦是其中的一个。
1789年5月,在法国大革-命爆发前夕,19岁的蒙布伦加入了阿尔萨斯猎骑兵团。
在大革命早期,他分别在北方军团及摩泽尔军团服役。1794年被授予少尉军衔,成为了一名骑兵军官。
1796年的德意志战争期间,在马尔堡战役中,蒙布伦第一次受伤。顶着数处刀伤,他依旧指挥部下将敌人击退,并使里奇潘斯将军免遭匈牙利骑兵俘虏。
鉴于此战的出色表现,蒙布伦被升为中尉。需要说明的,这位里奇潘斯将军与蒙布伦同岁。不久,里奇潘斯又将蒙布伦推荐给自己的长官,第一军军长蒙塞。
在随后的“7月大攻势”中,蒙布伦和他的骑兵队率先拿下卡尔本等多个城镇,从而积功晋升上尉。
1797年1、2月间,已回到法国本土休整的第一军军长德赛,派遣蒙布伦上尉给远在意大利军团押送军需补给。后者很是幸运的被安德鲁一眼看中,继而成为了法兰西最高统帅的随从副官。
当然,这是官方公布的信息。至于真实情况,蒙布伦早就上了安德鲁执政官的“红榜”笔记本。没错,这个就是在另一时空,号称法兰西帝国第一骑兵指挥官的蒙布伦。
与已是将军的拉撒勒相比,前者的勇气、机智与忠诚等优点,蒙布伦同样也具备;而前者不守军纪,喜好酗酒、赌博、滥-交等恶习,蒙布伦却一点都不沾染。
所以,等到蒙布伦晋升上尉之后,安德鲁就让德赛将这位骑士送到自己身边,担当第一副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