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虎倒像是没闻到似的,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才抬头看向了吴锡元,问道:“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吴锡元抬脚走到了窗户边,将窗户全都打开,才重新回到桌前坐下。

    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放在了桌上,对着肖虎说道:“这是一枚护心丸,即便是受了重伤,只剩下一口气,有这护心丸在,也能保住性命。”

    肖虎看了一眼桌上的瓷瓶,视线上移又落在了吴锡元的身上,才对着他说道:“你应当不是江湖中人吧?”

    吴锡元微微颔首,“不错。”

    肖虎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你这东西确实是好东西,但你想要的东西应当也不凡,而我身上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唯有这把刀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摸了一把自己怀中抱着的黑黢黢的宝刀。

    吴锡元点头,“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容易,不错,我就是想要换你那刀的锻造法子。”

    肖虎眯着眼睛,看着他道:“物以稀为贵,想必您也清楚。若是天底下只有我这一把刀,那我便有可能是天下第一刀。可若是有了第二把、第三把……”

    吴锡元微微颔首,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天下第一刀兴许会换主子,命只有一条啊……”

    肖虎的眉头拧了起来,但很快他就说道:“你说得有道理,但是这药丸若是能有二三百颗,我兴许会换给你,你就这么一瓶……”

    吴锡元的唇抿了起来,还二三百颗……这东西本就是稀罕物,他临走的时候,他媳妇儿也才只给了他这么三枚。

    肖虎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应当是拿不出来更多的了,便起身撵人道:“您请回吧。”

    吴锡元却依旧坐着不动,他抬头对着肖虎说道:“你可知道今年东瀛战场上死了多少将士吗?”

    肖虎一愣,他看向了吴锡元,惊讶地道:“你是朝廷中人?”

    吴锡元微微颔首,又道:“壮士岂见覆巢之下复有完卵乎?”

    肖虎张了张嘴,吴锡元又道:“尔等行走江湖,倒是恣意快活,而那些将士们却为了家国在边疆奋力抗敌。若是他们手中能有这样一把刀,敌军可退!边疆可守!失地可收!”

    肖虎看着吴锡元正襟危坐,脸上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吴锡元又推了一下桌上的瓷瓶,接着道:“我向壮士承诺,新锻造出来的刀我们只会用在战场上,绝不会流入江湖一把!”

    肖虎的眉头几乎是打成了一个结,他是江湖中人不错,但首先他还是大夏朝的百姓。

    在一己私利和国家大义方面,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他想了许久,才重新抬起头来,看向了吴锡元,对着他问道:“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吴锡元一抱拳,说道:“在下内阁吴锡元。”

    肖虎一惊,怪不得面前的人看起来就气度不凡。

    他连忙起身行礼,“草民见过吴大人。”

    吴锡元又问道:“不知壮士考虑的如何了?”

    肖虎这才说道:“草民愿意交出方子,但是……草民有一个条件。”

    吴锡元追问道:“哦?是什么条件呢?”

    这个黑脸的汉子突然面颊一红,他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就是……能不能……让史官将我献方子一事记下来?”

    这样一来,他也算是载入史册了。

    虽说他是一庸人,但能名留青史,无异于祖坟冒青烟。

    吴锡元听了他这要求,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大事儿定然是要被史官记下来的,到时候他再去跟史官说一声,将肖虎这个名字写上去就行了。

    他一口答应了下来,“没问题。”

    肖虎嘿嘿一笑,又看向了桌子上的瓷瓶,问道:“那这护心丸……”

    吴锡元大手一挥,“也都送与壮士了。”

    肖虎开心地收了下来,对着吴锡元说道:“其实我这刀也没什么特别的,也是普通的玄铁所造,只是其中加了一点我们尧山的特色白石头。至于锻造的法子,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找得是雍州一个很有名的铁匠。据说他便是用普通的玄铁锻造出来的兵器也比其他人锻造出来的锋利许多,我也是慕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