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好不容易到了陲县,他又废了好大的劲儿才见到了镇守在此地的闵将军。

    吴锡元即便是什么都不了解,只是看着周围的气氛,就能感受到这里有多紧张。

    他寻找闵将军的路上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最后还是在路上碰上了蒋春喜的哥哥蒋春成,他才跟着对方去见了闵将军。

    闵将军在河西走廊受了快二十年,守城方面的经验他兴许比起苏大将军都要略胜一筹。

    有他镇守,陲县当然翻不起什么大浪,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连闵将军都要严阵以待,说明陲县的情形确实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有猫腻。

    他原本以为在见到闵将军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是事情并不会一直按着他想象的来。

    闵将军是个武将,他如今的功劳和官职都是他实打实的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赚来的,即使这样他也不过才是个三品。

    而吴锡元这个文官,年纪轻轻,什么功绩都没有,就靠着舞文弄墨,居然也做到了正三品?

    闵将军对他的抵触显而易见,最后还是因为闵将军得知在京城救了他两次的苏大人正是这位吴大人的夫人。

    念着对方的救命之恩,他才答应见吴锡元。

    吴锡元先前儿一直没跟闵将军打过交道,但他察言观色的本事很厉害,这是一眼望过去,便知道闵将军应当对他没什么好感。

    “吴大人?您来见本将军是为了何事?”闵将军开门见山地问道。

    吴锡元冲着他一抱拳,说道:“闵将军,我是为了此事而来,您看看这个便知。”

    他让人将诉状呈了上去,闵将军才刚看了两行,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向来是以保护老百姓为己任的,如今眼睁睁地看着有人借着官府的名声居然伤害老百姓,这实在让他无法忍耐。

    但此刻很显然不是发火的时候,他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抬头对上了吴锡元的视线,眼睛里充满了探究。

    就听他对着吴锡元问道:“吴大人,这案子不是发生在狮头岭吗?您来本将军这里作甚?若是本将军没有记错,狮头岭距离本将军这里可还有着差不多八十里地呢吧?”

    吴锡元叹了口气,闵将军能镇守河西走廊二十年,说明他肯定是个有勇有谋的人。

    比起吴锡元,这个案子他才是主场。

    他熟读兵法,去一个地方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看地形图。

    狮头岭、瓮城以及陲县三个地方他一早就知道是什么个地理位置。

    若是能顺利拿下这三个地方,攻守兼备,互相支援,实在不错。

    他会这么说,纯粹就是想听听吴锡元会怎么说。

    吴锡元来这里是想寻求帮助的,自然态度十分真诚,闵将军怎么问,他就是怎么回答的。

    “我只是隐隐觉得这三个地方的叛军应当都不简单,不是普通的农民起义。闵将军您在陲县,兴许不大了解其他两个地方,狮头岭的叛军实力最弱,应当大部分就是怂恿了当地真正的老百姓。至于那个骗了县令的瞎子可能也是背后之人派他过去的。”

    闵将军见吴锡元说得认真,并不像一些什么都不懂的文官似的总是左顾而言他,因此他也听得专注了起来。

    吴锡元见状又接着说道:“我前些日子到了狮头岭,见到了镇守在那边的宋将军,我们发现狮头岭那边的县令被人抓去关在了龙王庙前边的水牢里,只是在我们找过去之后,那县令已经不见了踪迹,包括那个骗了老百姓去送死的瞎子,也一起不见了。”

    见闵将军皱起了眉头,他就又接着说道:“当时的我在狮头岭也差不多什么讯息,又隐隐觉得可能此事跟其他两个起义的地方有关系。实不相瞒,在来您这里之前,我已经去过岳将军那里了,岳将军说他们那里的叛军口音十分驳杂,似乎是各个地方的人都有,应当是个杂牌军。”

    说到这儿,他抬头再看向闵将军,就瞧着他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大对劲儿。

    他就又说道:“想必我说到这儿了,您应当也清楚了。按照我的猜想,您这里遇上的人应当是最不容易对付的了吧?”

    对于真正有本事的人,闵将军还是很气的,这个吴大人确实是个聪明人。

    他的眸子里似有精光闪过,看着吴锡元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吴锡元回答道:“我之前去瓮城的时候,整个瓮城里守卫很松,瓮城县令为了保护城里的老百姓,跟叛军同归于尽了。按照岳将军的说法,那些人很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