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聪明人还是不好糊弄。

    王启英在心中思忖再三,最后还是决定跟聪明人合作。

    他的神色也郑重了许多,对着张启程问道:“张兄,我就问你,若是你还有机会做官,你愿不愿意做?”

    张启程连想多没有多想,就直接回答道:“若是让我跟他们一样出钱买题,那这官,不做也罢。”

    王启英一听这话,就知道他会错了意,便赶紧解释道:“不,我不是这意思。张兄,不是出钱买题,而是……翻案!”

    张启程先是一愣,随后就笑了起来,笑到整个人都在颤抖。

    王启英不明所以,就只是在一旁看着他笑,等他笑得差不多了,王启英才问道:“张兄,你可是不信我?”

    张启程点了点头,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轻抿了一口,说道:“兄弟,你是不是喝酒喝多了?”

    王启英知道跟他说也说不清楚,干脆将自己刻意收起来挂在脖子上的金令牌取下来给他看。

    张启程是有些醉了,可他还不瞎,那令牌上那么大四个字他还是看得清的。

    “如朕亲临。”

    他吓了一跳,赶紧问道:“兄弟,你这是真的?”

    王启英瞪了他一眼,反问道:“这东西还有谁敢造假?”

    张启程整个人直接愣住了,急忙就要下跪,却被王启英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

    他一边拉着张启程,一边将令牌又重新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对着张启程说道:“低调低调,无须多礼。”

    张启程身上的七分醉意顿时没了四分,他拧着眉头紧张兮兮地问王启英,“兄弟……不,大人,您到底是谁?”

    王启英摇了摇头,“还是莫要叫我大人了,咱这也是来查案子的,微服私访,不宜打草惊蛇,就叫我王兄就好。”

    张启程微微颔首,看着王启英,脸上的神色也恭敬了许多,“王兄,您是为了科举舞弊一事而来的?”

    王启英点头,“正是,此事皇上已经知晓,十分震怒,便命我来彻查此事。张兄若是能配合我尽快将这案子查清楚,今年的科举应当就不会有问题了。张兄才名远博,也是时候给朝廷尽一把力气了。”

    张启程苦笑一声,“我三年不曾读书了,这一回便是去考八成也考不中。”

    王启英摇头,“便是今次不成,还有下次,总好过此生都碌碌无闻的强。张兄,我说的可对?”

    张启程对他这话倒是十分赞同,“是这个理。”

    王启英趁热打铁,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都告诉我,我去查这事儿便是,你从头到尾不必出面,也省得被他们惦记上。待我回到京城之后,定然会跟皇上禀明此事,论功行赏的时候,绝对少不了你的。”

    张启程冲着他拱了拱手说道:“什么功劳不功劳的,我都不在乎。我只想让世人知道那个刘春晓根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混蛋,我张启程比他强!”

    王启英知道这应当就是他的心结,便跟他解释道:“前些日子,皇上命人将天下所有的举人又重新考了一次,无论袁大人还是刘大人,这回定然都得不了什么好处。”

    张启程这阵子整日饮酒,确实不曾关注过朝廷的事儿。

    听了王启英的话,至少张启程确认了一个事儿,那便是皇上这回是下定决心要查科举舞弊一案的。

    他便跟王启英说道:“上一次科举考试,金陵的主考官乃是袁炜生袁大人,他将题目提前透给了几个人。提前透题也无妨,我等寒窗苦读十几年也不定就能输给他们提前做好的文章。可是……可是那个人居然将我们的成绩记给了刘春晓那个混蛋身上!”

    王启英听了这话也是一愣,就问道:“张兄,此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张启程气的脸色铁青,冷哼一声,“还不是那个刘春晓自己来我面前炫耀的时候说漏了嘴?”

    他一开始根本没想过这些的,他都老老实实地觉得自己技不如人,哪儿知道背后还有这么肮脏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