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锡元自然是满脸赞同,不仅徐国丈气人,整个徐家都很气人。(注:国舅改成国丈了。)

    “他等着见你呢,你赶紧进去吧。”苏九月皱着鼻子说道。

    吴锡元应了下来,“好,我进去见他。你别生气了,跟那种人有什么好一般见识的。”

    苏九月嘟囔着嘴叮嘱道:“你见归见,可别胡乱答应他什么。”

    吴锡元在她的鼻子上轻轻点了一下,说道:“我都知道的,你夫君才没那么蠢。”

    苏九月这才催促道:“快去吧,早些将他打发了,咱们也早些吃饭。”

    “好,你若是饿了便先吃,不必等我。”

    .

    吴锡元来到堂屋,就见到徐国丈带着个小厮坐在屋子里,连个茶水都没上。

    吴锡元冲着他拱了拱手,“今儿太忙了,才刚回府,不知徐大人上门造访,实在抱歉。”

    徐国丈冷哼一声,“无妨,吴大人日理万机,是本官没下拜帖。”

    吴锡元见他态度不佳,也没哄着他,只转过身冲着阿兴说道:“让人送了茶水过来。”

    话音刚落,徐国丈直接就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不必了!吴府的茶水金贵,本官可喝不起!”

    吴锡元回过身看了一眼徐国丈,见他铁青着一张脸,心中有些想不明白。

    这世间竟然还有人上门去别人府上给人脸色瞧的吗?他无法理解,但是按照他的理解,徐国丈应当也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他今儿上门来,应当是有事所求吧?

    哪怕是三岁的小孩子过来,都知道这不是求人的态度。

    泥人尚且有三分土性,他好歹有爵位在身,还是朝中三品大员,徐大人凭什么对他冷嘲热讽的?

    吴锡元脸色不怎么好,干脆直接说道:“既然徐大人不愿意饮茶,那便算了吧。”

    徐国丈:“……”

    实际上他等了一个半时辰,早就有些口渴了。

    他说得这些话也都是些气话,谁能想到吴锡元真就不让人上茶水了?

    吴锡元瞧着他面色一僵,便又开口问道:“徐大人突然上门,不知是为了何事?”

    他都不用徐国丈开口,就知道他来为了什么。

    他们一家肯定是站在皇后娘娘那边儿的,徐家人做得这些事儿不地道,再加上他们已经失了圣心,谁是得了失心疯了,才会跟他们一家为伍?

    连自家儿女都能坑的人家,属实不大好相处。

    徐国丈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好不容易将自己心中的火气压制了下去,才对着吴锡元说道:“吴大人,听闻你们府上和皇后娘娘走得近?”

    他们这些文人讲话总是喜欢先铺垫,吴锡元也是个文人,自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矢口否认道:“徐大人此言差矣,在您面前谁还敢说同皇后娘娘走得近?再近也近不过国丈您啊!”

    吴锡元这话一出,徐国丈直接脸色紫红,不知道是羞愧的,还是被气的。

    “娘娘如今病重,不见。我等担忧娘娘身子,想要前去探望,可娘娘却一直不肯见,不知吴大人能否想法子让本官见娘娘一面?”

    吴锡元对上他有些混沌的眸子,心里有些好笑。

    怪道徐家在这位徐国丈手上没落了,若不是有皇后娘娘在,这些年徐家估摸着早就被旁的家族啃得渣渣都不剩了。

    眼高手低,没甚本事,只会耀武耀威,也不看看自个儿如今几斤几两。

    “大人,您这……就是在为难本官,本官一个外臣,在皇后娘娘跟前儿实在没那脸面。”吴锡元刻意说道。

    这老匹夫不是看不上九月吗?那就让他好生知道一下,皇后娘娘如今谁都不见,只见九月!能帮他的只有九月!

    徐大人脸色顿时就更难看了,“让你夫人去递个话。”

    他倒是不气,吴锡元却两手一摊,一脸无奈地说道:“我家夫人性子倔,本伯爷说得的话她估摸着也不会听,不然徐大人您亲自跟我夫人说说?”

    他特意改了自称,好叫徐大人知道,他们可不是什么野路子!虽说是泥腿子出身,但也是皇上金口玉牙封的!九月也是堂堂超一品的诰命,不是他能随意造次的!

    这种感觉让徐大人太难受了,从前他小的时候,他们徐家在京城里那可真是横着走的。

    别说骂谁两句,就是他随口吐口唾沫,都得有无数人抢着接。

    如今让两个小辈去给他帮个忙,原本是给他们长脸的事儿,谁能想到他们居然还敢在他面前儿摆谱?

    可偏偏现在身份换了个个儿,他身上的官职早就没了什么实权,他家小儿在宫中负责采买,油水倒是挺足,但在朝中照样说不上话。

    徐大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许久才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建树,起身对着吴锡元就想拜,却被吴锡元一把扶住。

    “徐大人!您实在气,我夫妇二人实在人微言轻,即便是求见了皇后娘娘也怕惹了娘娘不快。不然您还是进宫求求皇上吧?兴许皇上就应允了呢?”吴锡元说得那叫一个推心置腹。

    可徐大人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他见不到皇后娘娘,同样也见不到皇上啊!

    先前儿他想让温筝进宫,就已经惹了皇上不快,是他用了徐家列祖列宗的功绩换了这一次机会。

    皇上答应了,却再也不肯给他什么好脸色。

    他心里懂的,他们这个景孝帝从来都不喜按照常理出牌。他最讨厌被人控制,而自己又塞了个女人给他……

    可是他也没有法子啊!他们徐家一直在走下坡路,他都一把年纪了,待到日后去了,该如何见地底下的列祖列宗?

    吴锡元见徐大人不说话了,就说道:“天色不早了,大人您也该回了吧?仔细夜路不好走。”

    只有心虚的人才害怕走夜路,徐大人也听出了这一层意思。

    他脸色难看,抬起眸子,凌厉的视线几乎要将他刺穿,“吴大人,您当真不肯帮我?”

    吴锡元一拱手,“本官实在无法,还请徐大人莫要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