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恪就喜欢听人说这些场面话,他哈哈大笑了起来,“跟吴老爷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愉快呢!”
说完,他便又喊了一声,“给吴老爷上茶。”
站在他身边儿伺候的小丫鬟微微屈膝,就退了下去。
方恪示意吴锡元坐在底下的太师椅上,才说道:“今儿请吴老爷来庄子上,吴老爷可能猜出本官为何请您过来?”
吴锡元微微摇头,“在下不知,还请方大人明示。”
方恪看着坐在下手的吴锡元,他低着头,看起来十分恭敬。
可就是他这样的恭敬,却让他觉得哪儿有些不大对劲。
这样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说出来的话能让人相信吗?
可他又是那么大方,那么聪明,要是能跟这人合作,定然比跟曲一高合作还赚得多。
这也是他想了许久想出来的法子,他若是没有把柄在自己手上,自己又怎么敢跟他合作呢?
“吴老爷,你很好,本官有意替你引荐,让你成为下一任皇商。只是……对你还有一个小小的考验,若是你能做到,我们才会替上边举荐你。”
来了。
吴锡元心中一紧,没想到对方连虚与委蛇都不用了,直接上来就给他亮了底牌。
“什么考验?”他问道。
方恪乐呵呵地笑了起来,“来人,带上来。”
没过多久,一个被五花大绑着的人就被抬了上来。
吴锡元看着那人露出来的衣裳的花纹,就知道是曲一高。
他被堵住了嘴,眼睛也被蒙了起来。
被丢在地上的时候,他还一直在挣扎,可却根本挣不脱绑着他的绳索。
吴锡元心中早就跟明镜似的,但是面儿上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对着方恪问道:“方大人,您这是何意?”
方恪笑了笑,给了一旁的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从自个儿腰间拔出剑递给了吴锡元。
吴锡元没敢接,依旧看向了方恪。
方恪这才开口说道:“我们金陵只能举荐一人呢,吴老爷,您若是想要当皇商,就得先杀了曲老爷。您看……您怎么选呢?”
地上的曲一高还是昨儿的那身衣裳,应当是一夜未归。听到方恪的话,他原本剧烈挣扎的动作突然一顿,也停了下来。
聪明如他,也知道自己是难逃一死了。
不是死在吴锡元手里,就是死在方恪手中,都是一样的。
自从他当初拒绝了方恪,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十几年的时间,他不知道给方恪赚了多少银子,如今方恪连杀他都如此不假思索。
吴锡元看在下人递过来的剑,咽了一口唾沫。
“方大人……”
方恪打断了他,“吴老爷,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你若是选择放过他,那我们就永远没有合作的可能。本官可是很想跟您合作的,您可得好好想想才行啊……”
吴锡元沉着脸色,似乎陷入了沉思当中。
“吴老爷。”下人又叫了他一声,他这才回过神来,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剑。
方恪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洋溢了起来,他不是一个喜欢滥杀的人,但是他就喜欢看人做抉择,特别是生死抉择。
吴锡元在心中想着今日九月跟他说得话,他牢牢攥紧了手中的剑,眼睛一闭,再一睁开,剑就朝着曲一高去了。
剑刺破了曲一高的衣裳,又刺破了他的胸膛,地上的人渐渐地不动了。
吴锡元拔出剑,手上和身上都溅上了血迹,他“啪”地一声将剑丢在了地上,慢条斯理地蹲下,摸了一下曲一高的鼻息和脖子上的大动脉,而后趁着挡住方恪视线的那一刹那,将自己一直藏在袖口的那枚药丸塞进了曲一高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