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王一愣,随口低下了头,“我腿脚不好……是个废人……”
话音刚落,就感觉肩膀上一沉。
卢学舟拍在了他的肩膀上,苦口婆心地说道:“木四,你可莫要再妄自菲薄了。腿脚不好就是废人了?你可以独立行走,也用不着别人搀扶。读过《四书》、《五经》,熟知历史典故,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比我们夫子还要博学。木四,腿脚不是一个人的全部,思想才是。战国时期孙膑被挖了膝盖骨,都能领兵打仗,还留下了著作《孙膑兵法》,你这腿脚比起他,那不是好太多了?”
静王一愣,他这些年一直在钻牛角尖,觉得自己天残,是个废人,从来没人跟他说过这些。
卢学舟见他陷入了沉思,知道这事儿还是得他自己想通,旁人说得再多都没什么用。
他今日说得有些多,便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还顺便给木四倒了一杯。
良久,静王才回过神来,他脸上带着些豁然开朗,对着卢学舟一抱拳,“多谢卢兄开解!”
卢学舟笑了笑,“无需气,都是自己兄弟。”
静王没再说什么,但却把这份恩情记在了心里。
……
吴锡元在卢府快要落锁的时候才回来了,苏九月点着蜡烛在做针线活。
看到他回来了,便问了一嘴,“今儿出门可有收获?”
吴锡元笑了笑,“那自然是有的。”
苏九月来了兴致,“快说来听听?”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从前那些盐引子几乎都是被虞家和卢家包了,连着二十多年一直如此。”
苏九月也吃了一惊,怪不得这卢老爷的园子盖得这样阔气,原来真是个不差钱的。
“二十多年啊?这得赚了多少银子?”
吴锡元笑了起来,“他们拿下这些盐引也没少往知府口袋里塞银子,这钱啊给了知府,还真不如直接收到国库里头去。”
苏九月点头,“是这么个理,由朝廷定价,说不好还比他们贿赂那些贪官用得银子少些。”
“无需定价,依我看,价高者得便挺好的。”
苏九月不懂这些,就问吴锡元,“可是咱们身份不能暴露,这盐引子,你要如何卖得出去呢?”
吴锡元听了这话,笑着在她的鼻尖点了一下,“真是个傻孩子,咱们无需亲自出面,让皇上下旨给各个州府便可。”
“可……可这盐引若是买得贵了,最后吃亏得不还是百姓吗?”苏九月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大够用,不然为什么吴锡元跟何氏他们都觉得是个好主意,她却觉得到处都是漏洞。
吴锡元摸了摸她的头发,“朝廷可以不给盐引定价,但却可以给食盐定价。到时候他们拍卖盐引的时候,自己就会思索,还要给贿赂那些大人,到底合不合算……呵呵,一举两得。”
苏九月这回明白了,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原来如此。”
吴锡元看了一眼她针线笸箩里的深色布料,知道是在给自己做衣裳,便说道:“九月,夜里做针线不好,以后别做了。”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说,苏九月听了吐了吐舌头,“我就是闲着有些无事可做。”
吴锡元忽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既然无事可做,那咱们便去做些有意思的事情。”
“欸!还没洗漱呢!”苏九月急忙喊道。
吴锡元将她放在了床上,一张好看的俊脸离她只有一指的距离,他眯着眼睛,眼底的光似乎是要吃人。
“左右待会儿还要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