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边儿的宴席还没散,吴锡元就已经跟皇上提了一嘴,要先行回家了。

    皇上听了直乐呵,“许久没见你夫人?想念了吧?呵呵呵,是得早些回去了,早些回去兴许明年这时候咱们都能吃上满月酒了。”

    甭管他这个当皇帝的到底去不去,但话他已经说出口了。

    吴锡元笑着道:“我夫人年岁尚小,孩子倒是不着急的。”

    皇上一听这话,他隐藏的红娘特性也冒出来了,“哦?你夫人年纪小,不能替你生儿育女?这简单啊?户部尚书家还有两个姑娘如今年纪差不多了,不然指给你当侧室?”

    好家伙,这种“幸福的”烦恼,吴锡元连想都不敢多想,急忙说道:“皇上,户部尚书家的女儿定然也是他家里的掌上明珠,如何能给臣当侧室?这不是折煞人家了嘛?”

    景孝帝却下巴一扬,冷哼道:“朕亲自下旨指婚,是他们家的恩宠!哪里折煞了?!”

    吴锡元一想到他要是胆敢捧着皇上赐婚的圣旨回去,先不说他夫人了,他爹娘都要将他扫地出门了。

    他顿时觉得一阵头大,急忙说道:“皇上,户部尚书乃是坚定地保皇派,对您忠心耿耿,为了您他定然会毫不犹豫地牺牲全家人,越是这样的人家,您越不能寒了他们的心。依臣看,您还是下旨给两位姑娘赐个良人吧。”

    景孝帝见他这模样,忽然眉头一挑,说道:“吴爱卿,你就跟朕说个掏心窝子的话,你是不是不敢纳妾?”

    吴锡元心一横,就直接点了头,“皇上,臣当真不敢纳妾!”

    皇上直接冷哼一声,说道:“怎的?一个女人还能管得了你?只善妒这一点,她就犯了七出!”

    吴锡元看着皇上这模样,真恨不得将他老娘叫过来,好好训一训他。

    但是他不能,所以他只能自个儿跟皇上解释道:“皇上,不是她善妒,而是臣不忍。当初她在嫁到臣家里的时候,臣还是个傻子,行为举止宛如七岁幼童。是她不离不弃,给臣做衣裳喂饭吃,甚至没日没夜的做绣活只为了给臣买药治病。臣能有今日,跟臣的夫人是分不开的,臣不能,也不愿让她伤心……”

    吴锡元说起自己夫人的好,就宛如那滔滔江水一般绵延不绝。

    景孝帝听了直接就不耐烦了,冲着他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不必多说了,从前又不是没听你说过。”

    吴锡元这才收敛了一些,又转而接着道:“我爹娘也十分喜欢我夫人,臣不在京城的时候,都是她替臣照应爹娘的。若是臣带回去两房侧室,只怕先过不了臣爹娘那一关。”

    景孝帝同情地看了一眼吴锡元,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男人过到你这份儿上,也实在不容易。”

    吴锡元看着他的眼神,只想跟他说一句你不懂。

    但末了,还是忍了下来,只说道:“那臣……便先回去了。”

    景孝帝让小全子将他送了回去,自己则坐在亭子里一边儿烤着碳火,一边儿啧啧两声,“为什么朕就碰不到这样的女人的呢?”

    当然,他是得不到答案的。

    景孝帝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赵昌平,特意点了他的名,“赵昌平,你说朕怎么就碰不上这样的女人呢?”

    赵昌平一愣,五官拧成了一团,缩着肩膀道:“回皇上的话,奴才这辈子一个女人都没碰着,实在不懂这个。”

    景孝帝叹了口气,“罢了,碰不到就碰不到吧,指不定就算碰到了,在这吃人的后宫也活不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