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花样子摆在桌子上,对着喻仁郡主说道:“这几个都比较简单,你看看要先绣哪个?”
喻仁郡主从中找出了一个竹子,“还是这个吧,人贵有自知之明,我觉得这个应该比较容易一些。”
不仅容易,还适合男子携带。
苏九月点了点头,又从自个儿的针线笸箩里找了几块适合做帕子的绢,让她挑了个颜色,才开始穿针引线,教她怎么锁边。
这些都是极为简单的,喻仁郡主学得很快。她是真心想将自个儿做得第一个针线物件儿送给宋阔的,也因此做得格外用心。
做针线活也枯燥,她便同苏九月八卦起自个儿这两日听到的消息。
“吴夫人,你知道万家吗?”
太后出自万家,整个大夏朝上至八十岁老翁,下至七岁垂髫小儿,有谁不知道万家的?
苏九月听她问起,就停下手中的活儿,抬眼看了她一下,问道:“是京里那个万家吗?”
喻仁郡主点头,“是呀!前几日太后不是出事儿了嘛!这几日万家都老实了许多,就连他们家原先已经订婚的姑娘们,这几日都被悔婚了不少。”
苏九月眉头一皱,叹了口气,“姑娘家也真够难的,这一退婚再定亲就更难了。”
喻仁郡主却道:“吴夫人,你还是不明白,我们这些世家女从来都是跟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在享受家族带来的地位的同时,家里出事自然也会被连累到。”
苏九月听了她这番话倒是十分诧异,即便是喻仁郡主如今已经乖巧了许多,但这样成熟的话,若不是别人说与她听的,她还是有些不信。
紧接着就听到了喻仁郡主笑了笑,又接着说道:“这些都是原先我母亲在世的时候教我的,她说我们要及时行乐,趁着有人给撑腰就好好快活,即便是仗势欺人也没什么不可。搞不好等我年岁再大一些的时候,就被拉去和亲了……”
原来是慧阴长公主教的啊!长公主这番话还真是有够惊世骇俗的,但苏九月心底却隐隐觉得她这话也有几分道理。
眼瞅着话题扯远了,苏九月就又问道:“郡主怎的突然提起万家了?”
喻仁郡主也想起了自个儿起得话头,就说道:“万家这阵子不怎么好受,已经开始病急乱投医了。”
“此话怎讲?”苏九月问道。
“先前儿有万家旁支的姑娘去街上偶遇我家宋阔的,明知道宋阔是本将军的郡马还敢如此行事?简直就是不把本郡主放在眼里!”喻仁郡主越说越气。
“哎呦!”她忽然眉头一皱,捏起自个儿的左手食指,眼泪汪汪地对着手指吹气。
“扎到手了吗?”苏九月急忙凑过去一看,只见血珠子已经从她的指尖冒出来了。
看着她白嫩嫩的小手上的一点殷红,也把苏九月给心疼坏了。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多想,急忙将自个儿的帕子拿出来按在了她的指尖上,才苦口婆心地叮嘱道:“做针线活扎到手是难免的,我都做针线许多年了,如今也还是偶然会扎到手,郡主还是小心些吧。”
喻仁郡主疼过之后,再看她一脸担忧的神色,却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别担心啦,也就疼那一下,这会儿早就不疼了。再说了,我家宋阔行军打仗的时候,身上受了那么多伤,我这点算得了什么?”
见她还反过来安慰自个儿了,苏九月噗嗤一声笑了,“成!既然不疼了,那可别偷懒!再接着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