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英赞同地点了点头,他这话说得没错,那个叫桑庄的确实有些急功近利了。

    “可就在一年前他又给我写了家书,随信而来的还有一匣子银票,我瞧见的时候差点吓傻了,哪儿敢收下。就又写了封家书,连着银票一并给他退回去了。”

    即使过去了一年,时至今日想起那一匣子银票,他也还是忍不住心疼。

    “一匣子银票?!他给你这么多银票作甚?”王启英问道。

    桑科摇头,“这我哪儿知道?他那家书中也不过就是日常的问候……对了,他信上说他家小女儿想来我家中做,那阵子我忙得昏天暗地的,就没让她来。”

    王启英这么机灵的人,桑科才刚一开口说,他几乎就明白了过来。

    对着桑科说道:“他家小女儿可是到了适婚的年纪?”

    桑科回想了一下,“差不多了吧?他家小女儿比我家老三小了两岁,如今应当就是十三四岁。”

    十三四岁,正是定亲的好年纪。

    “那位姑娘定亲了否?”

    “年初送来的信儿上说给她定了亲,好像是梁州安知州的小儿子,说起来那位安小公子比桑庄他家小女儿还要小两岁呢!”桑科说道。

    “梁州知州?安旭文?”王启英反问道。

    桑科摇了摇头,“也不全对,先前儿燕王让那些知州们换了地儿,他如今应当是荆州知州了。”

    昨年燕王乱点鸳鸯谱,让各地的知州换了地儿查对方的案子,这一查还真查出来不少东西。

    但要命的实锤却一个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私底下达成了共识。

    王启英摸着下巴琢磨着,“这个安旭文平日里跟谁走得近?”

    “大人,是平王一系的!这个下官知道!他小舅子跟平王的姨丈家有远房表亲。”桑科急忙表态。

    王启英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怎的知道这个?”

    话才刚问出口,他就觉得是自个儿白问了。

    桑科既然能够当上京城的京兆尹,又怎么会是普通人?他不仅有魄力拒绝一下子银票,还能在风雨飘摇中十分坚定地选择站在自个儿这一边。

    桑科讪讪一笑,“是下官觉得不大对劲儿私下里让人查的。”

    王启英微微颔首,“不错,你还是个机警的。”

    桑科又接着说道:“大人,还有一事。今儿下官这番打扮来找您,就是因为他们又来找下官了,说让下官帮着引荐平王。”

    他一边儿说着,一边儿苦笑了一声,“谁不知道平王如今在皇宫里啊!下官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将他们带进宫的。”

    那可是欺君之罪,他能坐到这个位子实属不易,他犯不着,也没必要。

    “下官称病在家中休养,但此法子只能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下官愚钝,实在想不到该如何是好,只能来找大人讨个主意了。”他恭敬地抱了下拳。

    王启英抬起眸子看他,“桑大人,本官如今已经被皇上贬职,您这一句一个下官,属实让本官心中不安啊!”

    桑科苦笑一声,“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的还有心思开玩笑啊。下官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待这风波过去了,您只怕还有的升呢!也犯不着改口了。”

    王启英哈哈笑了起来,“桑大人真有意思,多谢您如此看得起我。他们既然来找你,你便应下来。”

    “大人!”桑科一惊,似乎对他这话很不可思议。

    王启英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才接着说道:“你安排他们进宫,剩下的我来安排,只要将他们困在宫里就是。皇宫中那么多空屋子,借两个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