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锡元在她面前蹲下,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是不是真觉得这案子赖一赖就能摆脱自己身上的嫌疑?你若不是知道这个花名册上并没有你的名字,又怎会出来假装自己就是曼文?自己愚蠢也就罢了,还偏偏认为这世上的所有人都同你一般愚蠢。”

    孟姑姑吓得不敢说话,吴锡元这才站起身,顺手理了理身上的褶子,对着她说道:“本官的耐心快要耗尽了,要是你自己不肯招,那就多多少少要吃些苦头了。”

    孟姑姑想到他们用在犯人身上的刑罚,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是田祭酒让人做的,民女原本是个在扬州教坊里的姑姑,他们许诺每月给民女十两银子,让民女来京城帮他们调教几个姑娘。民女想着在哪里做事不是做事?在扬州城可没人给民女这么多的工钱,便答应了下来。”

    “原来是田祭酒啊……”

    孟姑姑虽然没直说是静王所为,可田家却是静王的外家,跟田家扯上关系,那无疑就也是跟静王扯上关系了。

    “来人,将她先带下去。”

    再仔细审问审问,他总觉得这个孟姑姑知道的事情不止这么一星半点。

    从此处离开之后,吴锡元又去找了王启英,还没走到他跟前儿,远远地就听到了王启英的声音。

    “呦呵?还真当本官治不了你了?!当真不说,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福叔冷哼一声,一脸不屑地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王启英感觉自己受到了蔑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对着他身边的属下下令道:“来人!把他的鞋袜脱了!给老子挠脚心!老子就不信了!”

    吴锡元失笑,他这义兄折腾人的法子可还真够与众不同的。

    他抬脚走了过去,来到了王启英身边儿站定,“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王启英点了点头,语气不善的道:“不过,应该撑不了多久了!”

    说着他扭过头看了吴锡元一眼,又转而问他,“你呢?那个女人招了吗?”

    吴锡元嗯了一声,“供出来两个人,估摸着还有所隐瞒,我让属下接着审了。”

    “供出来的是何人?”王启英迫不及待地问道。

    “一个是翰林院的邹展,一个是田祭酒。”

    王启英笑了起来,“差不多了,即便是她接下来什么都不说,这供出的两人也能派得上大用场。”

    说完他又别过脸看向了被人折腾的鬼哭狼嚎的福叔,扬声说道:“你自己受了这么大的罪,什么都不说,可是旁人却都说了,又何苦呢?”

    福叔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就变了,“你休要胡说!”

    王启英嘿嘿一笑,“本官骗你作甚?!劝你最好识相一些,不然连减刑的机会都要被旁人抢光了!”

    岳卿言和宋阔那边儿审问了一夜,最后几人的线索通通指向了田祭酒。

    王启英并未轻举妄动,而是看向了吴锡元,“锡元,咱们接下来要直接去田家吗?”

    吴锡元看向了他们三人,问道:“不知三位义兄有何看法?”

    宋阔和岳卿言都是武将,没有那些拐弯抹角的心思,按照他们的想法,这会儿直接将田忌酒抓起来,严刑逼供,不怕他不说!

    可是吴锡元听了却直摇头,“两位义兄,事情到了这一地步,涉及到的可就不止是某一个人了。田祭酒为了自己妻儿老小族里的后生,兴许会将这个罪名担下来。拐卖姑娘也要不了他的性命,顶多革去官职,关进去几年。有静王和田家在外边替他运作,要不了多久,他就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