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锡元抿着唇点了点头,景老爷又问道:“瞧你年岁不算大,家中可娶妻了?”

    吴锡元想到苏九月,眉眼间的神色就格外的温柔,“两年前就已经娶妻了。”

    景老爷颇有几分惋惜地叹了口气,“真可惜,我家中有个妹子,生的也是貌美如花,原本还想许给你来着。”

    吴锡元吓了一跳,赶紧将他这想法给按了下去,“我妻子在家中替我侍奉父母亲族,我对她一往情深。”

    景老爷没忍住笑了出声,“原本以为你们这些文人多含蓄,没想到你们也会有这样浓情蜜意的时候。”

    “叫景老爷笑话了。”话虽如此,可是他的脸色却没半点不自在。

    景老爷又拐弯抹角地打听着,“吴老弟家中兄弟几个啊?我瞧你学问这样好,怎的没想着去考个功名?”

    吴锡元故作失意地叹了口气,“怎么没想?只是学艺不精,没考中罢了。”

    景老爷听了不住地暗自咂舌,“从前儿只听人说科举难,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才知道科举这样难。原先我还想着看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有没有能考个功名的,现在一看,算了吧,识几个字不被人骗就好。”

    吴锡元笑了笑,“几位少爷年纪尚幼,等他们再大一些去试试也无妨的。”

    景老爷摆了摆手,“罢了,这些以后再说,他们的事儿他们自个儿做主。”

    景老爷在吴锡元这儿坐了快一个时辰,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一直在同他闲聊。

    吴锡元也察觉了他的意图,无非就是想从他嘴里套话出来。

    两人你来我往地聊了半天,最后谁也没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吴锡元将景老爷送出了门,才转身回了自己屋子。

    “这个人不简单。”

    吴锡元和景老爷同时说道。

    李管事在一旁回话,“老爷您也说他学识过人,若是能这么轻易就说漏了嘴,他又怎么敢只带一千两银子就来了云南?”

    景老爷微微颔首,“你说的在理,再盯着他,我就不信他不会露出马脚!”

    而屋子里的阿兴则对着吴锡元回话道:“老爷,景老爷确实不简单,这几日我收到了暗六暗七送来的消息,他们说景老爷自个儿屯了一万精兵,这也是为什么云南王不敢对他动手的原因。”

    “一万精兵?他养在何处?”

    “就在城外五十里地的烟霞谷,平素这些人都在给他种罂粟,若是有人威胁到他们,他们就会立刻还击。也正是因为他们平素隐藏的很好,云南王才拿他们没辙。”阿兴回答道。

    吴锡元的眉头紧皱,看来云南的情形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若是他真的扳倒了云南王,那此地盘踞的这些百年大家族也将会是朝廷的一个巨大隐患。

    吴锡元坐在椅子上,手指在扶手上有节奏的敲击着。

    终于,他的手指一停,心里头有了主意。

    “阿兴,明日你卖个破绽给他们,若是咱们一直这么严防死守,景老爷永远不会对我们放心。人啊,还是要有一些弱点才好。”

    “破绽?大人,小的愚钝,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做,您还是直言吧!”阿兴一抱拳恭敬地说道。

    “你去驿站送封信给项立新,就问他什么时候归来,说咱们手中没多少余钱了,让他想想法子。”吴锡元眉头都没抬一下,就直接说道。

    阿兴听了这话却皱起了眉头,疑惑不解地问道:“老爷,他们若是知道我们手头没钱,会不会日后将我们撵走,不和我们做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