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瞬间,吴锡元忽然就想到了王启英时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他什么都不说,皇上便是知道也可以装作不知道,那不是平白少了许多功劳吗?

    吴锡元脑子转地飞快,脸上已经挂上了愁容,“皇上,您有所不知,臣这几日实在不好过。我家门口日日都有人丢来断手断脚的死猫死耗子,就连我老丈人带着孩子大老远来我家里做,都差点在家门口让人将孩子掳了去……”

    说完自己的悲惨遭遇之后,吴锡元的话音一转,又扯到了景孝帝身上,“皇上!臣不过是个臣子都这么多人惦记,恐怕惦记您的人更多啊!咱们大夏虽然强盛,但若是让那些藩王们联合起来,恐怕咱们再想对付他们,就没那么容易了。倒不如给他们来个温水煮青蛙……”

    他一边儿说,景孝帝一边儿跟着他点头,“不错,你说的在理。”

    得了景孝帝这话,吴锡元彻底松了一口气,“臣以为咱们先前就已经打草惊蛇了,咱们现在能做的只有放缓步调,让他们以为削藩是个漫长的步骤。”

    “按你说的,你觉得朕先对谁下手比较好呢?”景孝帝问道。

    在来之前,吴锡元就已经想好了,这会儿皇上问起,他一口就回答道:“云南王!”

    景孝帝以为他会说平王,平王在京城蹦跶已久,若是想要搜集他的罪证实在简单不过,他怎么会选个云南王呢?

    “哦?为何会是云南王呢?”景孝帝问道。

    “云南王的封地虽说偏远,但却发展良好,二十多年过去了,整个云南都仿佛另一个小国。就连每年皇上您的寿辰,云南王都不来朝贺。最重要的是,他远离中原太久,跟这边儿错综复杂的势力交往的并不是很密切,若是从他们先下手,便不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甚好!”景孝帝显然被他说服了。

    “只是你也说了,云南偏远,这一来一回要很长的时间,朕该派谁去呢?”

    吴锡元:“……”

    完了,他好似给自个儿挖了个坑。

    这个提议是他提出来的,皇上身边儿可用的人也不多,如今能腾的出手的也就他和王启英。

    义兄没两个月就要成亲了,他妻子已经跟大公鸡拜堂一次了。这回他好不容易求来的婚礼,总不能让再不到场吧?

    皇上显然也清楚,所以他才故意这么一问,不就等着他自动请缨吗?

    他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最后才拱手一拜,“回皇上的话,臣愿替皇上分忧!”

    景孝帝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尚方宝剑你再带上,朕再派两个麒麟卫给你,你微服私访,争取找到云南王的罪证!朕在京城等着给你接风洗尘!”

    “臣接旨!”

    景孝帝这两日确实也感觉到压力倍增,朝堂上的压力,后宫也波涛汹涌。昨夜他是故意去田贵人那儿的,平王既然喜欢蹦跶,那就再给他添一点儿势,看他能不能蹦跶到天上去。

    如今吴锡元提出要逐个击破,这也确实是个好法子,他手上能用的人不多,若是一起查,根本忙不过来,到时候定然会顾此失彼。

    赵昌平在门外听到里头说话声渐歇,他才推门走了进来,“皇上,偏殿的早膳已经摆上了。”

    景孝帝这才一拍龙椅的扶手,站了起来,还不忘招呼吴锡元,“吴爱卿来的这样早,想必也没用过早膳吧?来同朕一起用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