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快地瞅了一眼,就急忙收回了视线,拎着药箱走了进去,在大殿中央跪了下来。

    “臣黄户生拜见皇上!”

    景孝帝这才抬起了头,看了一眼端端正正跪在大理石地板上的黄户生,最后又将视线落在了他拎着的药箱上。

    忽然将手上的奏折丢在了案几之上,对着黄户生问道:“你是来给朕诊脉的?”

    黄户生微微颔首,又因为实在没忍住多问了几句,“正是,皇上,听闻您方才晕倒了?”

    “嗯,朕装的。”

    提心吊胆了一路的黄户生:“???”

    他刚没听错吧?装的?

    皇上看见他明显愣住了,就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般乐呵呵地笑了起来,“怎的?你也被吓了一跳吧?”

    黄户生松了一口气,面儿上也带上了笑容,“皇上您无事就好,其他都不甚要紧。”

    景孝帝就喜欢他这样事事以自己为先的态度,“既然来了,那就顺便替朕摸个脉吧!”

    黄户生应了一声是,便放下手上拎着的药匣子走上前去。

    赵昌平将皇上的衣袖挽了起来,他伸手一摸,就见皇上的脉相十分平稳,甚至连肝火都没动。

    看来今天早朝上,那几位大人们好一番折腾,皇上都没怎么在意,或许是只当看猴戏了。

    黄户生收回手,对着皇上再次行了一礼,说道:“皇上您近来调理的甚好,康健的很。”

    皇上听了这话也十分满意,他也收回了手,笑了笑,“爱卿心中有数就好,只是出宫以后莫要多说话才好。”

    黄户生点头应是,又在宫里留了好一阵子,还开了几个大动肝火的汤药,让太医署里赶紧熬好了送过来。

    一直等到宫里要落锁了,他才出了宫。

    傍晚时分下起了秋雨,雨水将宫门口的汉白玉石砖洗地格外的干净。

    一个小太监撑着油纸伞将黄户生送出了宫,又一直将他送上了马车,这才转身又回去了。

    苏九月原本还想等她师父回去之后,找他探一下口风,却根本没等到人。

    除了苏九月之外,也同样有许多人想找黄户生打听皇上的病情,都被黄户生愁眉苦脸地堵了回去。

    “圣上的状况谁敢多说?几位大人,莫要为难下官了。”

    既然他不愿意多说,其他人只能从旁的地方想法子,最后想法子探听今儿太医署给皇上煎了什么药,一听是肝火虚旺的方子,大伙儿顿时都有些焉儿了。

    看来,皇上应当是真的被气病了。

    洛阳王先前儿被气得中风之后,嘴巴都歪了,说话也不利索。

    这会儿得知皇上被气晕了之后,也一直在兴奋的鼓掌。

    苏九月到家之后才发现吴锡元一定先她一步回来了,她叫了他一声,也没通往常一样粘着他说话,只是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神色有些戚戚然。

    吴锡元在朝堂之上,亲耳听到那些老迂腐给皇上进言,也亲眼看到皇上被他们气得晕了过去。

    只是他看着依然觉得有些许奇怪,皇上如今的性子怼起人来是丝毫情面都不留的,怎的今日还没说几句就晕过去了呢?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皇上这回真的没有发挥好啊!

    看着他媳妇儿心情很不好的模样,他自个儿心里头也不怎么好受。又恰巧这一出上一世根本没有发生,他也无从借鉴。

    他走到她身边,伸出手在她柔软的秀发上揉了揉,“媳妇儿,你是有功之臣,皇上轻易不会收回成命的,否则那不是伤了所有立功之人的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