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下一瞬就听到赵昌平告罪的声音,“皇上恕罪,奴才才疏学浅,实在不识得王大人这字啊!”

    景孝帝不怒反笑,“罢了,你才疏学浅,咱们不还有个现成的状元郎吗?拿给吴爱卿看看!”

    赵昌平应了一声是,像是捧着什么烫手的山芋似的,急忙将奏折送到了吴锡元面前。

    吴锡元接了过来,打开奏折一看,不由得有些失笑。

    还真是不出他所料,他这义兄的字跟他的画一样画风清奇,等闲人还真认不出来。

    不过好歹他也知道事情的始末,再结合这奏折上的字,连蒙带猜地也算是勉勉强强将奏折给皇上念了一遍。

    若是旁人将这么个东西送到皇上面前,皇上定然会动怒,但此时皇上却拿着王启英的奏折乐呵呵地说道:“还真是有意思,王爱卿这封奏折即便是落到旁人手里,他们也不定能认出来,安全倒是怪安全的,就是看起来有些费劲儿。”

    赵昌平听着皇上的口风,也跟着夸赞道:“王大人还真是个秒人。”

    景孝帝哈哈哈笑了起来,随后将这份奏折收了起来,对着赵昌平说道:“拟一道旨意给王爱卿送去,就说朕的旨意!让他每日描红练两张大字!”

    赵昌平还是头一次拟这样的圣旨,真是怪新鲜的。

    吴锡元在一旁听了也十分感慨,甚至还颇有些幸灾乐祸。

    义兄真真是皇上身边的宠臣,奉旨练字,恐怕是普天之下独一份儿了。

    在说完王启英的字之后,景孝帝才专注到奏折上的内容。

    “立刻派人去将王丛林和常正阳捉拿归案,至于白家商会,先不去管他,让人密切注意雍州那边的动静,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吴锡元听了皇上这番话,眉梢微微一动,脸上有几份惊讶。

    景孝帝性格温厚,做事较为温吞,怎的在这事儿上如此干脆利索?

    实际上,景孝帝也是受了燕王的启发。

    先前儿老三快刀斩乱麻,调换了各个铁矿的管事大臣,最后反而暴露出了更多问题。

    若是他们慢慢悠悠的查此事,只怕还没有老三这法子好。

    如今他也不过只是处置了一个县令和一个知府,并不是什么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人物。

    这么一点一点的瓦解他们,说不定效果更好呢?

    “吴爱卿,开封府的鼠疫现下如何?”景孝帝又接着询问道。

    “臣到三花县的时候,此地县令孟玉春孟大人已经将病人和普通老百姓分开了,也尽最大可能抑制了病情的传播。因着他管理的十分妥当,也给臣等省了不少事儿。后来名阳县县令失职,臣也派人将名阳县的百姓给引去了三花县,臣等离开的时候,孟大人正带着百姓们自给自足种蔬菜呢!”自己的同窗确实不错,吴锡元也愿意替他在皇上面前说话。

    景孝帝听闻之后也微微颔首,“这个县令倒是不错,赵昌平,你替朕记着,等到三年期满的时候,再将他的卷宗呈上来给朕看看。”

    赵昌平赶紧应了一声是,景孝帝又抬起眸子看向了吴锡元,“若是朕没有记错,你夫人也去了开封府吧?”

    说着他自己点了点下巴,十分肯定地道:“应当是这样,朕记得当初还是朕亲自下旨的。”

    吴锡元眼看着替自己夫人讨功劳的机会也来了,紧忙拱手回话,“正是,臣的夫人同刘忠世刘太医亲自替那些病人诊脉,因着人手不够,他们还帮着给病人熬药包扎伤口,实在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