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心里是踏实的。
一夜无梦,第二日苏九月醒来之后,就见到吴锡元早已经起了,他跟着昨儿崔庆带来的那伙人在一旁给大伙儿盖房子。
有人砍了树回来,也有人去原来的废墟上捡了些能用上的东西,这会儿全都用来盖房子了。
他们这阵子都睡在山上,没下雨还好,一旦下雨,大伙儿躲都没处躲去。
必须要有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先前儿人手不够用,如今正好多了这么一群壮丁,不用白不用。
先搭了两个几个屋棚出来,将老弱病残送了进去。
大伙儿这才停下来歇了会儿,这几日名阳县那边儿的难民也听了吴锡元等人的话,陆陆续续过来了一些。
吴锡元让人给他们分了东西吃,让他们愿意留下来的,就帮忙干活。
干活儿的人一多,场面顿时就更热闹了。
因着鼠疫被隔在一旁的百姓们这阵子都好了许多,刘忠世等人也松了口气,就连晚上都能睡个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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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里,王丛林差点气得砸了桌子。
“你是说不仅吴锡元被人救走了,就连崔庆也跑了?!”
下人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正……正是,听人说崔庆拿着您给他的腰牌,连夜带人出了城。”
“他跑了不说,还将老子赏赐给他的金银珠宝都带走了?好!很好!”
他气得在屋子里转悠了两圈儿,才又转过身来对着这个下人问道:“那吴锡元呢?怎么跑的?莫非也是被崔庆带走的?”
“这……属下就不知道了,今儿属下去的时候,院子里就已经空无一人了。”
“查!给老子查!”
查来查去的什么都没查到。只是在几日之后,洛阳城的一个叫阿烈的侍卫借口老娘让他回乡娶亲,告了几日假。没多久就又容光焕发的回来了,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王丛林坐在屋子里沉着脸,下了道命令,“吴锡元还能去哪儿,不是在三花县就是在名阳县,去给老子打听打听。”
没过几日就有了吴锡元的消息,“他带着他夫人在三花县给那些灾民盖房子呢!”
“哦?三花县?不是听闻那边儿有鼠疫吗?”
“正是,他们一行有太医,这会儿正在那边医治。”
王丛林摸了摸下巴,“若是吴锡元因着这病死了,那可就怪不到本官头上了吧?”
“大人英明!”
王丛林心情好了许多,往后一靠,靠在了太师椅上,看着一旁垂首而立地下人,“还不去办?”
“是!”
吴锡元将那些病人穿过的衣裳都烧了,开封府送来了些许干净的衣裳,也都拿去给他们换上了。
这两日下人们给他们夫妻二人也搭了个窝棚,他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就看到苏九月在点着油灯做针线活,就念叨了她一句,“天色晚了,别做了,仔细眼睛。”
苏九月抬头看了一眼吴锡元,对着她露齿一笑,眼睛都眯了起来,“我等你呢,这就不做了。”
她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将手上的针线活放下。
吴锡元弯腰摸了摸她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原本散在身后的发丝落下来了一绺,正好掉在了苏九月的脸上,痒痒的。
她稍稍向后退了一些,抬头看着吴锡元,问道:“那些新来的灾民都安置妥当了吗?”
吴锡元嗯了一声,“屋子没有,帐篷倒是还挺多,先凑合着睡,等过阵子就好了。”
说完他又问了苏九月一句,“那些病人呢?今儿可有人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