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祭酒林家的少爷同书言走的近,他心里还有些高兴,觉得弟弟可算也能有自个儿的玩伴了。

    可现在看来,林家是静王的外家,静王又同平王走的近,而他又得罪了平王。

    天底下真的有这么凑巧的事儿吗?

    不行,在他将事情搞清楚之前,书言不能再和林家那两个小子一起玩耍了。

    他们林家人多,他可只有这么一个弟弟。

    .

    吴锡元的马车一直驶到了城外的十里亭,才停了下来。

    刘忠世已经在此处等着他们了,他们下车对着刘忠世行了一礼,气气地说道:“让刘大人久等了。”

    刘忠世也回了一礼,笑着说道:“吴大人气了,下官也才到不久。”

    今后的日子就是他们几人互相扶持了,刘忠世哪儿会在这种小事上同他们起嫌隙。

    再说了,他确实也才来不久。

    开封府距离京城并不近,即便是他们日夜兼程的赶路,也得大半个月。

    吴锡元自个儿也没想到,他才刚从梅仙山回来不久,就又要去那边儿一趟。

    他心里担心那些百姓们,怕耽误的越久,那边儿的灾情越严重。

    但又担心他们日夜赶路,他媳妇儿的身子受不住。

    苏九月哪儿能不知道他的想法,立刻就说道:“锡元,你莫要担心我,我坐在马车里又不是让我自个儿跑路,能累到哪儿去?咱们早些到,早些知道开封府的情况,心里才踏实啊!”

    刘忠世也跟着点头,“我也无妨,咱们还是先赶路,若是路上实在累了再停下来休息就是。”

    吴锡元应了一声,将手上的饼子吃完,喝了两口水,才吩咐大家都上马车,准备出发。

    十八天过后,距离开封府越来越近了,路上碰到流离失所的灾民也越来越多。

    大多数人都是拖家带口的,形容憔悴,有些人走不动了,干脆就席地而睡。

    苏九月这些日子也早已习惯了马车上的摇摇晃晃,她靠在枕头上,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大白日的竟然做起了梦。

    她们的马车进入了开封府的地界,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跟在她们的马车后边儿,妇人很瘦很瘦,更显得一双眼睛出奇的大。

    她襁褓里的孩子小的还没两块砖头大,也没穿衣服,就被一块破布裹着。

    这妇人不吵不闹,不要吃的,只是那么跟着她们。

    那小孩子一开始还有力气哭,到了后边也哭不动了,那妇人就真跟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苏九月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让人拿了一块饼子给她,可谁知道被更多的人看到了,全都围了过来。

    她们已经赶了半个月的路,手上的干粮也没多少,面对这么多流民哪儿分得过来啊?他们带来的一部分粮草确实是用来赈灾的,但是也不能半路就随便给了人。

    就这样护送粮草的士卒跟流民们起了冲突,越来越多的流民得知他们这边有粮食就追了过来。

    梅子站在车辕上,手中的棍子撵走了不少人。

    可是她自个儿也说了,她能对付大几十人,但这些流民何止几十上百人啊……

    眼看着就撑不住了,苏九月感觉到马车开始晃动了,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过于真实的感觉吓得她瞬间惊醒。

    看着身边儿晃她的吴锡元,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可吓死我了。”她小声抱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