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锡元见他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便解释了一句,“义兄,你先前儿不是说了么?许多人想要周钰的性命,估摸着是担心他说出什么来。今儿是最后一晚上,方才那些狱卒们又玩忽职守,说不好就有人已经偷偷摸摸进来了,如今就藏在哪个牢房里。咱们既然都来了,自然要好生查探一番才能放心不是?”
岳卿言被他这么一理,才缓缓点头,“你说的在理,我这就让人去查!你一个读书人就别进去了,在这牢房外头同周钰说话。”
吴锡元没有反对,“我知晓的,多谢义兄关心。”
岳卿言走开了,只剩下吴锡元和牢房里的周钰两人。
周钰在死牢里已经关了有十五日,每日吃都吃不饱,更不会有人来让他洗漱。他的长发早就打了结,脸上也十分憔悴。
此时吴锡元正在走廊看着他,他也看着吴锡元。
“你是谁?”
灯光昏暗,他看不大真切,这人样貌出众,他若是见过没理由认不出来啊?
吴锡元笑了笑,“你对我夫人下毒,竟然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周钰恍然大悟,“原来是新科状元啊?是在下眼拙了。”
吴锡元见他都死到临头了,还不忘摆谱,忍不住冷笑一声,“听闻你家被皇上圈禁起来了,明儿连个替你收尸的人也没有,实在可怜。”
周钰脸色变了,“你是来说风凉话的?那倒大可不必,还不如明日看着我被行刑来的痛快。”
吴锡元摇头,凑近了牢房的栏杆,压低声音说道:“我不是来说风凉话的,我是来同你说悄悄话的,不如你附耳过来?”
周钰不动,吴锡元又道:“莫非你不想知道,你爹娘替你活动的如何了?说不好,明儿你还能活下来呢?”
人都是怕死的,周钰也是。
这几日在死牢里,他一闭眼睛就能想到从前那些被他折磨死的姑娘们,他心中就更怕了。
这会儿听了吴锡元这话,他黑着一张脸朝着栏杆边儿上凑了凑,“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吴锡元压低声音,笑着说道:“你爹娘是替你活动了,原本你还有一线生机。不过,我既然来了,你自然也是死定了。”
周钰脸色大变,整个人从地上铺着的草堆上站了起来,指着吴锡元大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
吴锡元又接着道:“我哪儿有你混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夫人的毒已经解了,你可以放心去了。还有,你能进这里,也少不了我的功劳。”
“我要杀了你!”周钰的手从栏杆里伸了出来,想要抓住吴锡元。
吴锡元却退后一步,看着他近在咫尺却够不着他的手,满意地道:“若是你下辈子还能当个人的话,你记得擦亮自个儿的那对招子,可别什么人都得罪。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周钰气得脸红脖子粗的,骂骂咧咧的不停,吴锡元就像是在看着个跳梁小丑一般,静静地看他唱大戏。
“你都没什么遗言要说的吗?指不定我善心大发,还能替你给你爹娘传个话。”
“滚吧你!老子不想再搭理你这种伪君子!”周钰可算骂得累了。
吴锡元却道:“那个给你毒药的人是给别人办事儿的,可怜你被人当枪使居然还还不自知。”
他一边儿说,一边儿故作遗憾地摇了摇头。
周钰的眼睛瞪得跟个铜铃似的,满脸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吴锡元耸了耸肩,“莫非你都要死了,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