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但事关自己的亲人,难免要多担心一些。

    他思忖了片刻,最后还是点头应下,“也罢,那为兄亲自陪你去一趟。”

    他一边说,一边起身就准备出门,却被吴锡元拦了下来。

    岳卿言有些不解,“妹婿这是为何?”

    吴锡元拧着眉头,请求道:“义兄,咱们能不能晚些时候再去?”

    岳卿言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再不去,应当就要宵禁了。”

    吴锡元却道:“小弟只想悄悄去问一声,并不想被太多人看到。”

    岳卿言想到他如今在御前当值,估摸着是怕自己落人口舌,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行吧,那就晚些时候再去。”

    太阳几乎是顷刻间就落下了山头,最后一个年轻妇人揪着儿子的耳朵回了家。“啪”地一声关上了院门,整个京城在这一刻瞬间就清净了。

    岳家的大门就在此时被推开了,小厮牵着马在门口等着,岳卿言带着吴锡元两人大步流星的朝着外头走,老管家跟在一侧,不住的劝说道:“少爷,都宵禁了,你们要去何处啊?仔细夫人知道了,要生您的气。”

    岳卿言停下脚步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张伯,若是母亲问起,你便说明日周钰就要行刑,我放心不下过去看看。”

    张伯一听他是为了公务,便没有再劝,而是对着他行了一礼,“少爷您早些回来,老奴给您留门。”

    岳卿言摇头,“不用如此,我今日应当就不回来了。”

    说完,领着吴锡元下了台阶,一人接过一个马缰绳。翻身上马,马鞭一甩,逐渐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

    天牢

    原本守在门口的狱卒见着岳卿言回来了,顿时一惊,急忙起身相迎。

    “将……将军!”

    岳卿言的视线在周围的各个角落一扫而过,两手背在身后,对着狱卒问道:“今日可有什么异常?”

    狱卒急忙摇头,“没有没有,弟兄们都在此处守着呢,连只耗子都没放进去。”

    岳卿言紧绷着脸点了点头,“开门吧,本将军进去看看。”

    狱卒脸上的笑容差点绷不住了,“将军……这……”

    岳卿言的手搭在了刀柄上,下巴一缩,冷着声音问道:“怎的?本将军不能进?”

    狱卒一看他这样,哪儿敢拦他,急忙走过去拿出钥匙打开大门。

    “将军自然能进,您请,您请。”他一边说着,一边躬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岳卿言这才冷哼一声,跨过门槛低了下头,进了天牢大门。

    吴锡元紧随其后,刚一进门,潮湿闷热夹杂着恶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岳卿言鼻子一皱,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吴锡元。

    见着他面无异色,这才放下心来,正准备往前走,却被吴锡元叫住。

    “义兄。”

    岳卿言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看他,就见吴锡元一脸郑重地建议道:“义兄,不如留几个人在门口守着吧?”

    岳卿言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他的几个属下,又想到吴锡元这会儿要见周钰,或许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要说。

    他们大张旗鼓的去了这么多人,确实有些不大方便。

    便对着自己的几个下属随从说道:“你们在门口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

    吴锡元的担心同岳卿言根本是南辕北辙。他才不担心自个儿同周钰的谈话被人听了去,他是瞧着方才门口那守卫说话吞吞吐吐的,担心他被人买通,到时候关了牢房的门,害他们被人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