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特意看了一眼裴正冲,接着说道:“今日出了这等大事,皇上自然要仔细过问,诸位大人可先在此处稍坐片刻,莫要急躁。”

    他走了之后,裴正冲才眉头一皱,“不过是个阉人,在本大人面前摆什么谱。”

    这回他说话声音倒是小了许多,除开他身边的几个大人,其他人根本听不到。

    只是那几个听到的人也自觉离他远了些,他哼了一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有些不以为然。

    吴锡元跟着赵昌平来到了皇上住的屋子,他清楚皇上叫他过来所谓何事。

    那刺躲在烟囱里,实在藏的隐蔽,只是方才他听到那些叽叽喳喳的燕子们说,有个人堵在烟囱里,害得它们都没法躲雨了。

    他收敛了心神,跟在赵昌平身后进了屋子,听着赵昌平跟皇上禀报道:“皇上,吴大人来了。”

    吴锡元掀起衣摆行了一礼,“臣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景孝帝摆了摆手,“你起来说话。”

    吴锡元从地上起来,恭敬的垂首而立,不敢直面天颜。

    就听坐在上首的景孝帝问道:“朕问你,你是怎么发现刺的?”

    吴锡元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如何应答,就回答道:“臣是今儿来记录祭天事宜的,方才习惯性的朝着周围看了一圈儿,不巧正好发现那烟囱处探出来一颗脑袋。臣瞧着他鬼鬼祟祟的模样,担心皇上的安危,情急之下才喊出了声。”

    说着,他又撩起衣摆跪了下来,“臣惊扰了圣上,还请圣上责罚。”

    “起来吧,今儿若不是你及时发现,朕只怕早就没命了。”景孝帝说道。

    有苏庄等人贴身保护,那刺真不见得就能得逞,但哪个做皇帝的敢用自个儿的性命来赌呢?

    吴锡元起身,“皇上自然洪福齐天,便是臣发现不了,也会有他人发现的。”

    景孝帝轻声笑了笑,“你倒是个会说话的,说吧,你想要些什么?”

    吴锡元抱拳,“回皇上的话,臣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不敢求赏。”

    景孝帝却道:“让你说你就说,这偌大的江山都是朕的,也没甚是朕给不起的。”

    吴锡元也知道若是再推辞,只怕皇上该恼怒了,为臣之道便是如此,进退要有度。

    今儿发生的这一出在他的意料之外,他也从未想过让皇上赏他些什么。

    他斟酌了片刻,才对着皇上一抱拳,说道:“皇上若是真想要赏臣些什么的话,不知臣可否替臣的妻子和母亲讨个诰命?”

    这个要求确实不过分,这个吴锡元先前儿进宫替自个儿的妻子讨公道,这次又替母亲和妻子讨诰命,可见是个有情有义的。

    从前他可没少听说那些学子们考中了进士就抛弃了家里的糟糠之妻,这人若是有情有义,那便有弱点,这样的人才叫人安心。

    不过是个诰命,景孝帝并未多犹豫,就应了下来,“这倒是简单,因着你如今才不过从六品的职位,你母亲和妻子总不能越过你去,便封你妻子为六品安人吧!母亲则为太安人。”

    吴锡元见皇上答应的爽快,心中十分高兴,觉得景孝帝比今后的景顺帝还要好哄,直接跪下给他磕了头,“臣谢主隆恩!”

    等到苏庄将在场所有人都查了一遍之后,才放他们离开了行宫。

    吴锡元蹭了王启英的马车回去的,王启英笑吟吟地看着他,问道:“妹婿可真是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