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录事瞧着他进去了,才转身去给章鲁报信儿。

    “如何?将人领过去了吗?”章鲁一边问着,一边翻看着案几上的卷宗,连头都没敢抬。

    邹正恭敬地回答道:“已经将王大人带到了,钥匙也交到了他手上。”

    “他如何说?”

    “王大人什么都没说,拿着钥匙打开门就进去了。”邹正答道。

    “邹录事若是无事便去盯着他些,人家是带着皇命来的,咱也不能刁难。寻个事儿绊住他也不错,只盼着他安分一些,莫要拖了进度。”章鲁叹了口气,说道。

    邹正应了一声,就退下了。

    而那边王启英才刚一进门,就看到一屋子的卷宗,顿时傻眼了。

    他自幼不大喜欢读书,让他在这么多卷宗里找到同这个案子相关的,那得找到猴年马月?

    他脑子一转,心中约摸琢磨出了些许味道,看来这个章大人应当是在给他下马威了。

    这摸了摸自己腰上的令牌,扯了扯嘴角,心中顿时就有了底气。

    怕甚?

    有皇上给他撑腰,他王启英怕个甚!

    这样想着,他便干脆也不自己找了,直接转身出门,对着外头守着的侍卫指了指,“你们,去给我把方才那个录事找来!”

    他王启英不发威,还真当他纨绔的名头是白当的?

    在这大理寺,除了章鲁也就他王启英的官职最高,他还有腰间那块令牌,谁敢不给他面子?

    那侍卫一听就急忙去寻邹正,才刚走出垂花门,就瞧着邹正朝着这边过来了。

    他小跑两步上前,啪地一抱拳,“邹大人,那位王大人寻您哩!”

    邹正一听就头大,两个高位在博弈,他一个小录事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偏偏那两位的官职都比他高,他又不能不见,就只能叹了口气,认命似的说道:“走吧,去会会这位祖宗。”

    两人一路步履匆匆,赶到了库房,就看到王启英坐在椅子上,两条大长腿顺便搭在桌子上,满屋子的卷宗他连碰都没碰一个。

    听着外头有了动静,他才睁开眼睛。

    邹正才刚跨过门槛,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凌厉的视线。

    他心头咯噔一下,这年轻人虽比不得章鲁大人长年身居高位,身上自带的一种官威。

    但只是他方才那一眼,却给他一种被看透了的感觉。

    很快,邹正就收敛了心神,这位新来的大人恐怕也没那么简单,章鲁大人约摸是看轻人家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王启英身边,“王大人,听闻您寻我了?”

    王启英嗯了一声,动作都没换一下,便指了指身后的书架子,对着他说道:“你去,把曲忠明案子有关的卷宗都给本大人找出来。”

    王启英:有这么多下属不用,本大人岂不是白当这个官了?

    邹正愣了一瞬,根本来不及多想,王启英的视线就扫了过来,他急忙低下头,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曲忠明大人相关案子的卷宗还是邹正自己放进来的,他来找卷宗自然要比王启英快许多。

    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那叠卷宗,抱了过来,“大人,您要的卷宗找来了。”

    王启英斜睨了他一眼,也不说让他放下,只是问他:“你找这叠卷宗用了多久?”

    邹正心中明白他这是要找茬了,微微弯着腰,用另一只胳膊的袖子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低声说道:“用了……不到一刻钟……”

    王启英哼了一声,这才取下双腿,坐正了身子,“既然你这么轻易能找到,却还让本官在此处浪费时辰。你且说说,你安得是何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