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推开书房的门,走进去通报道:“王爷,章大人来了。”

    穆紹翎放下手中的文案,嗯了一声,“带他进来。”

    章鲁一路走来,看着外边张灯结彩的,心中暗道怪不得这几日燕王心情好,原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听到关怀远叫他进去,他急忙打起精神,正了神色才朝着屋里走去。

    他走进去的时候,穆紹翎就坐在椅子上等他。瞧着他进来了,示意他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才直截了当地问道:“你非要见本王,有何事要同本王说?”

    章鲁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两个月前没有查清案子,就已经引起了皇上的不满,他也因此交出去了手上的一部分实权。

    如今再不想想法子,他这大理寺卿的位子估摸着都坐不了多久了。

    这样想着,他战战兢兢地坐在椅子一角,就连侍女们给上的茶都不敢去碰。

    “回王爷的话,下官此番前来是想王爷替下官说个情……”

    他话才刚说了一半,穆紹翎就冷哼一声,“替你说情?本王都因着你受了迁怒,怎的没人来替本王说情?你有来本王这里求情的时间,倒不如早些将案子查清楚,本王也能在皇上面前说的上话!”

    章鲁自知理亏,便也不再辩解,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奏折,“王爷,您看看这个,这是下官这阵子查出来的东西。苏大将军曾说跟贪墨军饷有关的证据就藏在京郊慈安寺的藏经阁,夹在二层的一本金刚经当中。可是属下派人查了数月,将整个藏经阁查了个遍,里头所有的书都翻了个遍,不仅没有找到金刚经,也没有找到金刚经中藏着的证据。”

    穆紹翎黑了脸,“早干甚去了?现在说这些有个甚的用?”

    章鲁原本就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过来的,此时也干脆破罐子破摔地说道:“这个案子缺少了关键的证据,若是再换个人,还是得从头查起。”

    穆紹翎虽然生气,但明白他说的也是事实,证据不在手,没有明确的指向,京城里这么多官员,很难找到真正的幕后之人。

    那些钱到底都进了谁的腰包,总不可能将每个大臣家中都翻找一遍吧?

    他按捺住自己想要破口大骂的心情,片刻之后,才说道:“本王会去父皇那儿替你说情,不过你这边也得抓紧时间。父皇如今年纪大了,耐心越发地不好了,若是他连本王的话也不听,那你便收拾收拾东西给新人腾地儿吧!”

    得了穆紹翎这话,章鲁才算是彻彻底底地松了一口气,连忙起身对着穆紹翎一拜,“多谢王爷!”

    穆紹翎现在半只眼睛都不想看见他,若不是这案子棘手,实在找不到能撑起一片天的人,他早就上书把章鲁给换人了。

    翌日早朝过后,穆紹翎直接去了勤政殿求见皇上。

    穆世元听见他来,根本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对着赵昌平摆了摆手,“你去将他引进来。”

    赵昌平应了一声,走出去穆紹翎请进了勤政殿。

    穆紹翎才刚一脚迈过了门槛儿,穆世元就啧啧两声,“你不是不愿意进宫么?怎的今儿巴巴儿的还跟到勤政殿了?”

    穆紹翎一听这话,下意识地就想将踏进门槛里的左脚给收回来。

    可谁让他是来求情的呢?暂且还任性不得。

    他不情不愿地走进勤政殿,一撩衣摆对着穆世元磕了个头,“儿臣给父皇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