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茂功摇头,“咱跟读书人向来没甚往来,解元是谁我又怎么知道?”

    魏恙见他说话的语气缓和,就凑近了些许,同他说道:“叔叔,那人叫吴锡元,他媳妇儿和燕王那未来的小王妃是手帕交……您说,这赵侃生点的解元会不会就是燕王从旁授意的?”

    魏茂功忽的一下坐了起来,“好家伙,可算是让我逮着他的把柄了!”

    魏恙见状又立刻说道:“叔叔,这回咱们可得逮着机会重创他一回!您若是有用得着侄儿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

    魏茂功轻嗤一声,“还重创人一回,本大人还怕被你给重创了呢!”

    魏恙连忙跪下抱住他的小腿,“叔叔,上回纯粹是侄儿不知晓,今后再不会了。您再给侄儿个机会吧,旁人犯了错都能戴罪立功,这一回侄儿定然不会让您失望。”

    魏茂功皱着眉头低头看他,不耐烦地踢了下腿,“得了,你先回去等信儿,等本大人查清楚再说也不迟。”

    魏恙瞧他这样应当算是松了口,这才松开手磕了个头,“哎!侄儿这就滚,叔叔可千万莫要忘了侄儿啊!”

    矢忠得知魏恙已经把信儿给了魏茂功,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无论是魏茂功收拾了燕王,还是燕王收拾了魏茂功,对他来说不都是有利的吗?

    那边魏茂功也不可能只是听魏恙说了两句话,就让人去赵侃生那里找茬。他找人亲自去外头打听,还让人去州府找证据。

    这些事儿自然是他最信任的矢忠干的,矢忠手头现有的证据就送到了他的案几上。

    魏茂功这才打心底里兴奋了起来,“让学子们上万人书,去找皇上给个说法。”

    自古以来,文人多相轻,谁都不服谁。

    再加之原本没考中就心中烦闷,如今得知解元的成绩居然有猫腻,大伙儿自然就不会吃了这个闷亏。

    指不定这次考试的名次就是有问题呢?若是能给自己再争取来一次机会,指不定就考中了呢?!

    再说了,即便是不成,也法不责众没甚影响的。

    等这万人书落在穆世元的书桌上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

    穆世元勃然大怒,立刻就将主持恩科的穆紹翎叫了过去。

    穆紹翎早就做好了准备,倒也不心慌。

    他才一脚跨过门槛,迎头就是一个卷轴砸了过来。

    穆紹翎眼疾手快地侧身闪躲,那卷轴“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他也根本没管,直接抬脚走了进去。

    穆世元被他的动作气到了,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真真是翅膀硬了,朕打你都敢躲?!去把那卷轴给朕捡回来!”

    穆紹翎却在他桌前一丈处站定,对着他道:“父皇莫要恼怒,为了些愚民的上书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不若父皇听听儿臣怎么说?”

    穆世元一挥袖子,将手背在身后,哼了一声,“你说!朕倒要看看你还能如何狡辩。”

    穆紹翎一拱手,恭谨地道:“父皇,这些学子分明就是被人利用的。不然才半个月的时间,对方又是怎么越过赵大人查清楚两张试卷,且还能如此顺利地送到父皇的面前呢?”

    矢忠:啊,又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一天!

    穆世元也不是个傻子,这会儿冷静下来,仔细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

    确实有些太快了些,背后若是没人运作绝对说不过去。

    他可以训斥他的儿子,但是他绝不能被人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