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立兴抬脚就朝着他院子里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教导道:“老夫知道你在想甚,无非就是怕担责任。科举可是大事儿,你可曾想过,若是真有什么舞弊的事儿,那你这项上人头怕是都要不保了!而推迟放榜,顶多会被降职,这些你回头打点打点,让人帮你美言一二,还能挽回。若是让圣上觉得你小心谨慎,指不定这官职都不用降……”

    赵侃生听他说完,顿时就茅塞顿开了,连忙对着孔立兴一拱手道:“学生受教了!”

    孔立兴见他听了进去,才满意地捋了捋胡须,“受教了就好,科举是寒门学子一步登天的龙门,万万马虎不得。你也是从科举考上去的,自然也明白,学子们不容易,这事儿得好好查。”

    赵侃生一口应下,直接当着老师的面儿就让人将即将贴出去的桂榜暂且压下,又亲自去找了已经封存起来的试卷,从里边找出了那个叫做桑科的人。

    雍州参加秋闱的人一共也就三百出头,这里头的试卷大部分他都还有印象。

    这个桑科的卷子他才一拿到手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整个人顿时就是一怔,看着下边批阅的是副考官纪岂容的名字,他又连忙让人将纪岂容的叫了过来。

    纪岂容听说桂榜迟迟没有放出来,估摸着也是出事儿了,他才一叫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赵大人,可是出事儿了?”

    试卷封存的地方不能让不相干的人去看,赵侃生急的团团转,见着纪岂容来了,急忙拉着他去看卷子。

    “纪大人,你快看看这个卷子。”

    纪岂容急忙接过卷子,一口气从头看到尾,等视线落在自己的名字上头,他差点把眼珠都瞪出来了。

    连忙转过头同赵大人说道:“赵大人!这卷子绝对不是我批的!这不是跟解元一样的吗?”

    解元是他们一同选出来的,纪岂容自然也有印象。

    赵侃生点了点头,脸色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卷子被人给换了,这若是闹开来,恐怕咱们哥俩都不能善了。”

    纪岂容打了个寒噤,这岂止是不能善了,上头签着他的名字,这是想要他的命啊!

    “岂有此理!必须彻查此事!”

    赵侃生也十分赞同,“先将卷子封存起来,上报燕王再说。”

    八百里加急的文书送到穆紹翎的桌前时,也不过才过去两日。

    他打开一看,顿时勃然大怒。

    聪明如他,如何看不出来,这是有人想要对付他。

    他是对那些权力没什么兴趣,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就愿意被人当傻子耍!

    他坐在桌前整整一个时辰,才提笔写了封回信,给了身旁的关怀远,“让人快马加鞭将这信尽快送去雍州,给赵侃生赵大人。”

    赵侃生收到信之后,心里也踏实了许多,打开信一看,只见信上写了让他将计就计,先将榜单张贴出去再说。

    赵侃生自然是谨遵王命,大家伙儿也因此见到了迟到了四天的桂榜,真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一直等了四天,矢忠原本还当是对方发现了他们的阴谋,没想到对方张贴出来的榜单居然还是和原来一模一样。

    福顺站在他身边,问道:“师父,咱们现在怎么办?”

    矢忠想了想,“你去想办法将这事儿透露给魏恙,他不是想要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吗?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