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成章耸了耸肩,“算他命好,躲过一劫。”
张敬白给邱成章的酒杯里满上,又问道:“没让他看到你吧?”
邱成章摇头,“不可能看到,我一看失手就立刻撤了。”
张敬白哼了一声,“那可说不好。”
邱成章无所谓地端起酒杯,将里头的酒一饮而尽,而后才说道:“左右我们都将人得罪死了,也不在乎多这一茬的。”
张敬白抬起眸子看他,“你倒是心大,他上次可是案首,这次若是中个解元,今后想给咱们穿小鞋那可就再简单不过了!”
邱成章哈哈大笑了起来,“敬白兄,你怎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依我看,你的学问同他相比丝毫不差。当初在了书堂的时候,夫子都是这么夸你的,上次那傻子还不知道是怎么拿的案首。据说他那漂亮媳妇儿跟苏大小姐以姐妹相称,苏大小姐还将他引荐给了孔老夫子。”
这些事儿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当初若不是孔老夫子发话,他吴锡元怎的可能进了甲字班?
张敬白被他这一番吹捧,心里头也实在舒坦。
从始至终,他也一直觉得自己同那吴锡元的水平差不多,怎的他能中案首,自己却在三十名开外?
定然是那吴锡元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
但是他嘴上却还谦虚地说道:“他如今已非吴下阿蒙,咱们不能同他相提并论。”
邱成章又给两人的酒杯满上,才说道:“不过才半年的时间,他能有多大的进步?再说了,敬白兄你这半年也没有懈怠,这次秋闱可是皇上亲自派过来的大人,定然会公平公正,他不会是你的对手。”
张敬白端起酒杯轻啜一口,微微眯起眼睛,唇角也勾了起来。
似乎已经看到了吴锡元被他踩在脚底下的模样,“但愿如此吧。”
正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店小二急匆匆地从台阶上跑了上来,来到两人桌前,对着他们做了个揖,苦着一张脸问道:“两位爷,那花盆可是您二位丢下去的?”
邱成章斜睨了他一眼,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不是,是大风刮下去的。”
店小二见他不认账,脸色就更加难看了,“爷,您这话说的,那花盆小的抱着都费劲儿,怎的可能被大风吹下去?”
邱成章眸子一瞪,“那就不能是旁人丢下去的?非得赖在我们身上?!”
店小二一看他这是不打算承认了,干脆也不同他多说,“你……你不讲道理!我去叫掌柜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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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敬白一看这事儿眼瞅得就闹起来了,连忙伸手打断了他们,说道:“小二哥,方才我这兄弟是在同你开玩笑的,那花盆确实是我们不小心碰掉的。你让掌柜的算算多少钱,我们赔钱。”
小二看了一眼他们家的木头栏杆,差不多半人高,他究竟是怎么才能不小心碰掉?
不过他又不是官爷,用不着刨根究底,对方既然都认下了,那么便说明这事儿就是他们干的,给出钱就行。
“行!您二位稍候,小的这就去找掌柜的。”
苏九月和吴锡元二人吃了小馄饨,便回了家。
家里也有好些日子没住人了,幸好雍州城比较干燥,被褥并不会潮湿。
苏九月从柜子里找了一床干净的被褥,拿出来铺上,嘴上还不忘问他,“近来可有累着?”
从前她一直觉得能读书习字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儿,可是等到后来嫁给吴锡元之后,她就不这样认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