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程季听说苏大将军要见他,整个人兴奋极了,激动地搓了搓手。

    听到身后曲明悠挣扎的动静,还不忘给她一个眼神,让她消停点。

    而后才转过身对着管家笑了笑,说道:“麻烦您了。”

    书房里有许多机密文件,苏庄自然不会大条到在那里见李程季,而是让人将他带去了花厅。

    李程季才刚坐下没一炷香的时间,苏庄就龙行虎步迈入了花厅当中。

    李程季连忙起身向他见礼,“见过苏大将军。”

    苏庄在石凳上坐了下来,对着他说道:“程季莫要多礼,你来见本将军可有何事?”

    李程季乖巧地站在一旁,也不敢跟在他爹面前似的没大没小。

    “将军,小侄昨儿夜里逮到一个采花贼,估摸着便是前些日子城里传的那人,便想着顺便给您送来。”

    采花贼?这不是知州王大人的事儿吗?

    不过这孩子难得干了点实在事儿,他也不好打击人家的积极性,便看了一眼他身后之人,“这位就是你说的采花贼?”

    李程季应了一声,“对,就是她。”

    苏庄想着自己亲自在雍州城镇守,居然还有宵小敢在这里造次,实在是不将他苏某人放在眼里。

    他的视线落在了曲明悠身上,眼神也锐利了几分,“抬起头来!”

    曲明悠有些胆怯,依旧低着头看着地上青石板之间的缝隙,根本不敢抬头。

    僵持了片刻之后,李程季着急了,便对着自家下人说道:“让她抬起头来!”

    曲明悠的头强行被抬了起来,苏庄也就看清楚了她的模样。

    他愣了片刻,“你叫什么名字?怎的看起来有几分眼熟?”

    李程季不可思议地看向了他,真没想到苏大将军居然是这种人!这搭讪的话不是他们这些纨绔经常说的吗?

    可下一瞬就见曲明悠直接跪在了青石板上,对着苏庄磕了个头,“大将军,小女乃是兵部左侍郎曲忠明的四女,我爹被人污蔑说他贪墨军饷。圣上命大理寺查明此案,可是先前儿却有人拿我家中在艳阳山买了个庄子说事儿,大理寺卿章大人那儿又拿到了旁人送去的我爹贪墨军饷的证据。”

    说到这儿,她难过地哭了起来,“大人,我爹爹根本没碰过军饷,家中的庄子不过是我娘念着祖母快过六十大寿了,想让她也去庄子上泡个温泉,才忍痛买的。”

    苏庄一听,眉头皱得更紧了,“我许久不在京城,却没想到京城里居然会有这种事!”

    平心而论,曲忠明是信得过的,他这些年来在外打仗,无论是粮草还是各种军需,都从来不曾短缺过。只不过上个月起,送来的军饷少了一些。

    他原先还以为是因为前阵子圣上龙体欠安,京官们慌乱之中忘了这一茬。便给京里去了封信,说明情况,又安抚好了手下的士兵,等着后续的补发。

    可是却没想到出了这种事儿,居然真的有人胆大包天到敢对军饷下手?!

    不过,曲忠明到底是不是冤枉的暂且不提,他的女儿又怎么会跑到雍州城来,还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采花贼?

    “你怎么会成了采花贼?”

    李程季自己也在一旁竖起耳朵偷听,他心里头纳闷儿极了,不过是随手抓了个采花贼当投名状,怎的好端端的又扯上了贪墨的案子?

    曲明悠跪在地上轻轻地啜泣道:“我外祖家安排我去大牢里见过爹爹一次,爹爹告诉我,他是冤枉的。他早就料到会有人对付他,便将所有证据交到了一个信得过的下属手中。可那位下属早在上个月就已经遇害,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妹,一直住在他府上,就在他下葬之后的第二日,这位表妹就孤身一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