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锡元自己有媳妇儿,当然不会对别的女人指指点点,只是奉劝了自己同窗一句,“你若是有什么要求,最好还是跟你娘好好沟通一番,赖在我们家里也没什么用啊。”
孟玉春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我都说了八百次了,她就是不听。这次我临走前还跟她吵了一架,她恐怕也以为我是离家出走了。”
吴锡元的娘亲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也从未跟他争吵过什么,对于孟玉春的状况,他实在不能感同身受。
他将手上拿着的书卷轻轻放在了桌子上,侧过脸去看一旁喋喋不休的孟玉春,“玉春兄,你与我说实话。你不愿意娶亲,到底是瞧不上与你相看的女子,还是因为你心里头还惦记着郭小姐?”
当初在书院的时候,孟玉春就对郭令仪很上心,见着郭令仪对自己另眼相看,还同他发过几天的脾气。后来得知自己已经成亲了,才逐渐扭转了态度。
孟玉春忽然就不说话了,吴锡元觉得自己猜了个十之八九,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郭小姐若是一直下落不明,你难道就一辈子不娶亲了吗?再说了,我都同你说过无数次,那郭小姐不是良配,你真的就是听不进去呢?”
孟玉春摇了摇头,“锡元兄,我知道你的好意,我也知道郭小姐的下落,她如今在水月庵修行,我来之前已经去见过她了。”
吴锡元一脸惊讶,“怎的好端端的就出家了?”
他最后一次见郭令仪的时候,还跟她起了争执,她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六根清净之人。
“还不是咱们郭夫子,对自己女儿居然都能狠得下心。”
吴锡元想到先前儿郭令仪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有失体统,有些人家碍于颜面将女儿送去庵堂,倒也说的过去。
偏偏坐在他身边的孟玉春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似的,吐槽个没完了,“先前儿我收到了郭小姐的来信,她让我把信拿去给山长。我顺便瞅了一眼,信上说她父亲为了自己的名声,甚至想要她的性命,最后还是她祖母求情,才将她送去了庵堂。”
说到这儿,他整个人看起来也有些垂头丧气的,“她也实在倒霉,才刚刚出城就碰上了土匪,被土匪掳到了寨子里。还是前些日子土匪们被岳将军抓了起来,她才逃出生天。”
一个貌美如花的适龄女子,被土匪掳到了寨子里,等着她的是什么?根本不能细想。
吴锡元沉默了片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子不教,父之过,郭小姐品行不端跟郭夫子绝对有着莫大的关系。
再反观郭夫子,自己女儿犯了错,他非但不想着教导女儿改邪归正,居然第一反应是将女儿给处置了?
在这一点上,纵使他是自己的夫子,他也依然不敢苟同。
“既然她已经了却红尘,那你今后还是莫要再去打搅她了。”最终,他也只是提点了孟玉春一句。
孟玉春抿着唇,“锡元兄,这世间的事儿知道是一回事,要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了。我知晓我们两个今生怕是无缘了,可是在这关头让我再娶妻,我也实在有些难接受。”
吴锡元叹了口气,还是妥协了,“既然如此,那你便在我家里住几日吧。”
话音刚落,屋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夫君,我能进来吗?”
听到了她的声音,吴锡元原本僵硬的眉眼立刻就柔和了下来,“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