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橘子看了个正着,心中十分羡慕。
她样貌平平不说,家中重男轻女十分严重,为了给她双胞胎弟弟娶个媳妇儿,她娘就要将她嫁给一个比她大一轮的男人。
她一定要跟着师傅好好学本事,等她学会了手艺,今后也找个自己中意的男人嫁了,才不管家中那么些糟心事。
“中不中意我也不清楚,左不过一起过日子,互相都觉得舒坦就行了,想那么多作甚?”
先前儿锡元的脑子还没好的时候,旁人都很嫌弃他,但是她却觉得跟他一起很舒服。
她从来没嫌弃过他,他也从来没让她失望。
橘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问她,“师傅,我瞧着您岁数不大,怎的这样早就嫁人了?”
苏九月冲着她一笑,说道:“还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一句话就戳到了橘子的痛处,她眉头一皱,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才不要管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都把我往火坑里推,哪儿管我今后过的什么日子啊!”
苏九月叹了口气,她明白她的难处,自己是个例外,总不能指望所有夫家都像老吴家一样靠谱。
她出嫁的前一年还听说村子里有老汉喝醉酒打死了自己媳妇儿,那妇人的娘家人来闹,最后才不过给了一贯钱就不了了之了。
“你好好学,不管今后嫁给谁,自己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总不至于被人看轻了去。”
苏九月在这儿指点了她们一天,到了下午太阳西斜,她才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
绣娘们就住在铺子附近,是岳夫人出钱租下来的屋子专门给她们住。
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刚刚伸了个懒腰,就感觉身后有人推了她一把。
她整个人扑了过去,幸好人是坐着的,险险稳住身形,才不至于扑倒在地上出丑。
她怒气冲冲的回过头看了身后几人一眼,“是谁!是谁推的我!”
几人都没人说话,但是橘子却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被孤立了。
这几人虽说没人承认,但她们无形中就已经凑做一堆了。
“你们推我作甚!我又没招惹你们!”
这时其中一个二十出头的绣娘,哼了一声,说道:“谁哪儿敢推你啊,你可是师傅身边的红人。瞧瞧,这马屁拍的,我等真是自愧不如。”
橘子气得瞪大了眼睛,“你瞎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拍马屁了?!呸,什么马屁,你居然说师傅是马!”
春香白了她一眼,“我有没有瞎说你自己清楚,不过是个乡下丫头,别以为你说几句好听话,就能有多大出息!我告诉你!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别给脸不要脸。师傅是大家的,可不是你一个人的,整日自己个儿霸占着师傅问来问去,显得你多能耐似的!”
橘子可是厉害的,不然也不能丢下老子娘给自己定的亲事就这么跑路了。
她啪的一下将装针线的笸箩放在凳子上,站起身双手叉腰同她们对峙,“到底谁没能耐自己心里没点数?师傅这几日可没少夸我,也是师傅让我们不懂就问的,你自己跟个闷葫芦似的,怎的这会儿敢背后推我了?我瞧着我是没你有能耐,至少这种背后动手的事儿,我可做不出来!”
说完又将自己的笸箩端了起来,伸手一把将春香推开,“起开!好狗不挡道!”
看着她渐渐离去的身影,春香气地咬牙切齿,只恨不得将她撕个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