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花没说自己信,也没说不信,而是反过来问她,“你梦到什么了?能详细跟娘说说吗?”

    苏九月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儿,思绪却又回到了昨晚的梦境之中。

    “我梦到二哥一大早上,起来就去屋顶上扫雪,然后就跟今天发生的一样,柴房的屋顶塌了,二哥从上面掉了下来。就……就摔断了腿……”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如果不仔细听的话,几乎听不到。

    说完她还抬起眼睛,悄悄看了一眼刘翠花的表情。

    毕竟自己说的这些,完全有咒二哥的嫌疑,若是婆婆要跟她翻脸,她也没什么可替自己辩解的。

    果然,就看到刘翠花一脸讶然,“竟然还有这等事?”

    苏九月点了点头,到底还是替自己说了两句,“娘,我不是故意咒二哥,我只是想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种奇怪的梦发生在我身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大多数时候总能应验,我想着都是一家人,咋也不能看着二哥出事啊?”

    刘翠花的关注点却落在了她说的不是一次两次上头,“莫非你还梦到过其他事情?”

    这事情说起来玄而又玄,可谁又知道不会是哪路神仙显灵,托梦警示他们?

    “上次水井的事儿也是梦到的,还有买米……”

    刘翠花自己信了,但是却打断了她,“今后再有这种事儿就告诉娘,在外头可莫要瞎说,小心被人当成神棍了!”

    苏九月自己也知道这事儿不能乱说,不然别人怕是以为她也傻了。

    “娘,我晓得了。”

    “锡元也不能说,他现在还是个傻的,嘴上没个把门的。便是今后好了,你也别说,他书读的多了,平日里我拜神求佛,他都说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

    苏九月乖巧地点头应下,“我不会说的。”

    刘翠花见她说的认真,这才放了心,将自己前些日子绣的几方帕子拿了出来,“这几方帕子是娘绣的,你看上哪个只管拿去用。剩下的明儿正好要去镇子上给锡元瞧病,你带去换些钱。”

    “娘这次就不跟你们去了,这天儿一冷啊,娘这腿就总是不得劲儿,让大成带你们去。”

    其实要她说,外边天冻地滑的,九丫也不应该去跟着受罪,可是一想到大成一个人可能会搞不定锡元,她就只能委屈九丫了。

    苏九月听了她这话,有些担忧的看向了她的腿,“娘,你腿疼吗?”

    刘翠花叹了口气,“当年生老三的时候,坐月子的时候着了凉,这些年每逢下雨天都会腿疼,冬日里尤甚。”

    “咱们女人啊,还是得爱惜一些自己,你看看那些男人,上了年纪可就没这些毛病。你如今还小,平日里多注意一些,别仗着年轻什么冰的冷的都不在乎。”

    这些掏心窝子的话,从来没人给苏九月说过这些,包括她的亲娘。

    甚至以前大冬天的时候,她经常在河边凿个冰窟窿给弟弟妹妹们洗衣服。

    人往往都是这样,自己坚强的习惯了,倒也不觉得日子苦。可若是有人对你流露出一点点的关心,劈头盖脸的砸过来,就让你觉得此前的自己无比脆弱可怜。

    苏九月吸了下鼻子,抑制住自己内心的心酸,笑着说道,“多谢娘提点,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