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二十三年的序幕,从大皇子容琛的离世而起。
大皇子容琛作为陛下的嫡长子,活着时,陛下便极偏爱,多次言明,若非大皇子身弱,不可担当大任,他就不必为东宫之位烦忧了。
大皇子死后哀荣极甚,宣武帝给这个儿子给的,几乎有了一代帝王死后所拥有的一切,甚至不顾反对,不估计自己还有成年的儿子,转而立了皇太孙。
任凭谁看了,大约都要说一句父子情深了,甚至百年之后,千年之后,史书之上也会如此书写,宣武帝和其早逝的长子父子情深。
容玉这时候就在温知渝的府邸,听了这话,笑的十分大声,不知这话多好笑,容玉笑的几乎脱力,最后还是温知渝递给她一块帕子。
“公主,你哭了。”
胡说,她明明在笑,容玉想和温知渝这样说,可她摸到自己脸上的时候,却是满脸的水渍,下雨了吗?
“温姑娘,这冬天,怎么还下雨了呢?”
容玉小声嘟囔着,温知渝看了看四周,屋子外面的确是冬日,可他们在屋子里面,屋子里烧着地龙,甚至不用穿披风。
“容玉。”温知渝看着她“这里没人,可以哭。”
容玉只是拿着帕子擦去了自己脸上的水渍“哭?哭什么?我若在这个时候哭了,岂不是在哭的我的无用。”
“温姑娘,便是为了这后世史书,我都得赢,我可不愿让我兄长死了都不得安生。”
“大皇子不会在意这些的。”温知渝原想这样说,她见过容琛,该说什么,若那人不是大皇子,该是个极温柔的人才是,爱护妻儿妹妹,性情温润如玉。
可看着容玉的样子,温知渝还是点头“大公主说的是,若非陛下这句话不断的提醒一些人,或许大皇子不会死。”
“我有时候当真觉得,父皇这样忌惮兄长,是不是因为在他看来,他和母后所生的兄长,更适合坐上那个位置?”容玉动作粗鲁的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水。
“大公主,您送去后宫中的那位,已经证明了,陛下并非不喜先皇后,他只是不喜欢一个有野心的枕边人,您和大皇子,到底留着元后的血,像了元后,陛下难免愧疚,亦或害怕。”
“也是,皇兄走了,他要夺走皇兄的孩子,可父皇该知道的,我才是最像母后的人。”
是这样没错,温知渝想起元后留给她的遗书,姜桐当初为了自己的儿女,放弃了皇位,也或许是思量许多,所以在她知道能回家之后,姜桐扔下自己的儿女,走的义无反顾。
“大公主,如今作何打算?”
“嫂嫂在家带着那孩子,那些老臣的心思,父皇该是清楚的,比起一个成年的皇子,一个身后毫无靠山,还在襁褓中的奶娃娃,是不是更适合做一个垂拱而治的圣君?”
容玉这话多是嘲讽的,“既如此,就让他们去斗吧,我已经在着人准备了,准备好了之后,我们就启程去江淮。”
温知渝点头“我没什么好收拾的,随时都可以离开。”
“我却是要好好准备一番的,我得让我的父皇知晓,即便我走了,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温知渝,我父皇那样的人,不会长命百岁的,对吧?”
“公主,长命百岁不过是个祈愿罢了,不是说一说,吃些丹药就可以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