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渝在房中还没睡着的时候,听到了容玉隐忍的咳声,“去和你们公主说一声,如今冀州缺药,若是着凉了,可就有了名正言顺被赶走的条件了。”

    蓝影应了一声,出去传话了。

    温知渝低头翻看着书,没一会儿就听到了隔壁房间开门的声音,温知渝揉了揉眼,她这样下去,迟早得瞎。

    京城——

    萧霁站在宣武帝面前,看着从冀州传来的消息,这封密信是容玉送来给陛下的亲笔信,厚厚一摞,前面写的是冀州的现状,而之后就是谢家在冀州的掌控。

    这公主聪明了不少啊,知道如何戳到陛下的痛处,朝堂有没有发放赈灾粮,这件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冀州不知皇帝,只知谢氏。

    “容玉那孩子到底是心性不定,这点事都忍耐不住,口口声声都是要处死冀州的谢家人,然后顺理成章的发放朝廷的赈灾粮,收归冀州。”

    宣武帝一笑“本就是我大胤的国土,竟也要靠收归了?”显然,宣武帝也很不高兴。

    他近年来沉迷修道,对世家也放任了许多,可这不代表,他会放任世家觊觎他的位置。

    “容玉那孩子到底还是太年轻了,朕让她去冀州,是想让她历练一下,结果还是这直来直去的性子。”宣武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实际上,却隐隐有几分满意之色。

    “子昭,你怎么看?”

    “回陛下,臣以为,公主的法子也未必不可信。”萧霁这话一说,宣武帝更满意了几分“说说看。”

    “陛下,谢氏恃宠而骄到如此地步,若陛下和朝廷一再退步,只会滋长谢氏的野心,冀州是个好地方,公主的法子虽直接粗暴,却能打谢氏一个措手不及。”

    “陛下,恕臣直言,只要陛下不借此敲打其他世家,谢氏的覆灭,对其他人来说未必是坏事,更何况,大胤还不到世家左右陛下的时候。”萧霁这话已经算是大不敬了,但他知道,宣武帝现在只要听一句话,那就是谢氏,可杀。

    “容铮要带兵平乱,容玉一个人到底是不行的,子昭觉得,谁可堪此大任?”

    萧霁眨眨眼,“陛下当真要听臣说?”

    “说,无论你举荐谁,朕都会好好考虑的。”

    “四皇子容洵。”

    “老四,你怎么想到老四了?”宣武帝想起了老四。

    “陛下,此事,最好由皇子去,可若是谢氏,如今没几个可用的皇子啊,三皇子不可,大皇子体弱不能远行,只剩下四皇子了。”

    只剩下四皇子?

    宣武帝眉间一皱,他倒是忽略了,若是谢氏没了,老四,的确在朝堂上要一家独大了。

    “朕会好好想想的,你先去吧。”

    “是,微臣告退。”

    萧霁走出御书房,他知道,陛下多疑,他既这样说了,四皇子是绝对不能去的,不过陛下的确没多少可用的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让谢氏死的“名正言顺。”

    容玉她们在安善县待了五日,容玉出去了两天,看了这位谢县令想让她看的所有,这位谢县令演的非常不错,每每见着百姓的惨状都要哭一场,哭自己有负皇恩,哭自己无能为力,哭老天不公。

    容玉原本是能忍受的,可一个中年男人天天在她面前哭,哭的她厌烦又头疼,感觉自己汗毛都竖起来了。

    容玉当然知道,流泪其实很简单,哭灵手帕,谁没见过?有鼻子灵的护卫和她说,那谢县令的衣服上一股刺激性的气味。

    若是手帕还能直接偷走了,可这个时候,她总不能扒了这个人的衣服吧。

    冀州府城那边来催了两次,容玉便张罗着要走,这位谢县令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样哭下去,眼神也受不住啊。

    “下官这个时候实在是走不开,只能目送公主殿下离开了,还望公主一路顺风。”

    “我是来赈灾的,又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县令大人不必如此,您可是安善县的父母官,不过,本宫有句话要和谢县令说。”

    “请公主言明。”谢建章十分恭谨的样子。

    “谢县令,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