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月略一抬手,便露出一只雪白的胳膊来,引着周围的目光都往她身上瞧。
李黟自知道,这是个风月场所,可他看着旁人盯着纤月的眼神,却觉得恼火。
李黟不耐烦的摆摆手“你们自个去玩吧。”说着就同纤月一起进屋去了。
“我这不是没办法吗?我爹娘看的紧,我不知多想你呢。”
纤月进了屋,抬手给李黟倒茶“月娘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李郎,自也知道侯爷和夫人瞧不上月娘。”
纤月说的泫然欲泣,美人落泪,李黟自是要哄的,“我那不也是为了哄着他们,好让你入府吗?”
天香楼的姑娘大多学过如何落泪,落泪的时候,不会染花了妆,也能叫人怜惜,美人落泪,合该是梨花带雨的模样才是。
“李郎,我如今已经是入了风尘,与李郎能情投意合,已经是得偿所愿了,不求能进府,让李郎为难。”
李黟看着纤月,纤月同他乃是以诗会友,跟在他身边,从不求金银名利,既如此,他怎能负了纤月呢。
“月娘放心,我决然不会负了你,我定然会让娘开口让你入府。”
“月娘不求名利,能在李郎身边伺候就已心满意足了。”
李黟看着纤月的眼神中已经是深情款款,他在郡主面前没有得到满足的男人自尊心,在这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我新学了舞,李郎可要看。”
李黟这个时候已经揽上了纤弱无骨的腰肢,衣衫轻薄,入手便是女子柔软细腻的肌肤,李黟心尖一颤,心中满是灼热。
“月娘,我一定会娶你的,不若你就从了我吧。”
天香楼的女子多是清倌,每个姑娘的初夜都价值万金,而李黟说是同纤月情投意合,如今却非入幕之宾。
“月娘当然知道,反正我这个人本就是李郎的了,可五日后,不是李郎的生辰吗?”
纤月腰肢一弯,挣脱了李黟的怀抱,那衣裙是上好的布料,腰肢一转,裙摆飘逸若仙。
“月娘备了生辰礼,定让李郎永生难忘。”
天香楼的每一个房间,均带着浓烈的香气,却不让人厌烦,反而让人身心都酥软了几分。
纤月看着李黟痴迷的模样,心中却明了,这痴迷不过是因为还没得到她。
说到底,花楼中的姑娘对他们来说便是低贱的,所以只要随口应承两句就能得了姑娘的身子。
那三媒六聘,是良家女子才能得到的。
纤月在灯火下跳起舞来,裙摆飞舞,尽是媚态横生,让人魂牵梦绕。
“这不是小王爷吗?”
“宋大人。”端王府的小王爷,容昊挑眉看了一眼眼前的人。
这人是个礼部的四品小官,接待外使的时候,曾和他搭上了线,多有几分巴结的意思,容昊倒也不全然在意。
礼部官员晋升慢,也没什么前途,多是在礼部熬着年岁过,等到上级乞骸骨的时候,陛下才会想着擢升些人来。
所以这位宋大人费尽心思想要攀上他端王府,倒也不让人惊讶,而且这宋大人虽是个四品小官,可出手大方,容昊颇为满意。
端王府听着光鲜,可他们家中的子嗣多领着闲职,陛下这几年又大肆征用国库中的银两,连带着,他们王府的俸禄,也是一再缩减。
所以虽不缺银子使,可奢靡的日子过久了,自然是过不惯那节衣缩食的日子了,幸而底下孝顺的银两多。
否则这位宋大人不过是个四品京官,如何能入小王爷的眼。
“如今已经是过了虾蟹的时节,此处又是京城,这些河虾可不好得,如今只有这太白楼能吃到了。”
容昊点点头,看着眼前人近乎炫耀的口味,不满的皱眉“本王爷什么没有吃过,宫宴之上的珍馐,可是这等平凡之处能有的?”
“是,是下官贻笑大方了,小王爷莫怪,下官也寻不到些什么好物,这京中有什么好物,除了往宫中送的,可不就是往王府去了吗?”
容昊捡起一个虾仁吃着,看着眼前人“宋大人,今日当街拦我,就是为了请我在这地方用膳?”
“自然不是,下官听闻小王爷喜音律,下官这有一手好曲子,想同小王爷品鉴一番。”
容昊来了些兴致“哦,我倒是不知,宋大人也喜音律。”眼前人只是眯着眼笑“下官只是粗通一二,比不得小王爷,不过是听着那曲子好听,想着那伯牙子期,想来那弹琴的也是念着有人能听懂啊。”
容昊点点头“这是自然,若真有如此善通音律者,我倒是想好好瞧瞧。”
宋大人瞧了一眼天色“时辰还早,王爷先用膳吧。”
天色擦黑,酒楼外的街道逐渐清冷了下来,宋大人带着小王爷走了几步,拐了个弯,往大路上走去。
“天香楼,宋大人带我来此处是何意?”容昊微微眯起双眸。
宋大人看了看容昊的脸色,虽然肃着一张脸,可瞧着也不像是不满。
“下官所说的那位善音律的姑娘便在此处。”
“大胆,你竟然带本王来此处?这等风月场所的靡靡之音,如何能称得上好曲?”
“小王爷有所不知,这天香楼中也有姑娘,乃是官妓出身,那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也不曾卖身,虽沦落风尘,但依旧是清白之身啊。”
容昊作势要走,宋大人轻叹一声“小王爷若真喜欢音律,就该明白,这知音寻觅啊,可怜纤月姑娘了,可是心心念念要寻小王爷当个知己啊。”
“既如此,那就进去看看吧。”容昊看了一眼天香楼“若我听到的不满意,你该知有何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