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棠根本反应不过来。她第一次找费明泽,他的反应出乎意料。第二次来找费景文,他的反应更是匪夷所思。
他们竟然都不期待费家的子嗣?是因为有了那两个孩子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赵小棠慌了,开始尖叫起来,“你们干什么?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要限制人身自由吗?”
费景文冷笑,“赵小姐。你也算是个公众人物,若是弄得人尽皆知,恐怕对你更不利一些。所以,换个地方谈,应该是可以的吧?”
看起来是问自己,其实,费景文语气强硬,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赵小棠想要离开,不仅不能够,且目的也未曾达成。于是只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跟着他去了。
费景文让人将车开到了龙城东郊的一处私人医院里。他一路都没有开口说话。
来到地方的时候,被人安排到了会室。
房间里只剩下平日里费明泽的助理杜若飞,还有他的司机兼保镖关山月。
费景文甫一落座,就没有和赵小棠绕弯子,直接单刀直入,“赵小姐。你也许对我费某人不太了解。我这人喜欢简单粗暴一些的方式。请你别见怪。
“首先,若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明泽的,我可以很肯定告诉你,这个孩子不流产,你是决计走不出这座医院的大门。
“其次,若孩子是其他人的,你也别指望栽到明泽头上。哪怕这个孩子——我的意思是在你靠它达成心愿以后——莫名其妙流产也好,还是以不健康的名义需要打掉为好,我们家里都会进行DNA鉴定。若是明泽的也便罢了,若是不是,你大可以在龙城打听一下,看看我费某人的手段。”
赵小棠还是太嫩了。她只认为费景文不过是个商人,压根不清楚他年轻的时候可是在国外的道上混的。为人心狠手辣,不说二话。哪里是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就可以摆布的。
她的手掩上小腹,有些心慌,却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为什么?你对自己的血脉都这么心狠?”
“不为什么。我的儿子是人中龙凤,他的身上不可能有任何污点。哪怕是奉子成婚也不行。再者而言,就是对赵小姐来说,未婚先孕这个不好听的帽子戴在头上,也丝毫不在乎?还是说对你而言,只要能嫁入豪门,那些闲言碎语根本不值得一提?”
费景文的话,虽然语气如常,但辞锋尖锐,且带了羞辱。赵小棠现在的感觉,就跟被人打了一耳光一样。
“我这个人太封建了。不管是对自己儿子来说,还是对别人的女儿来说。要求是一样的,都希望你们彼此可以自尊自爱一些。”
赵小棠很想问,你儿子和一个法国女人孩子都生了,你还跟老娘我说自尊自爱?还有,他和鹿子初整天住一起,又自尊自爱吗?
但这个时候,这么说,赵小棠肯定是伸手打了自己的脸。她至少还要费景文觉得,费明泽对自己是有心思的,否则这孩子的事更显得自己主动,太过心机了。
“放心,若孩子是明泽的,我不会亏待你的。可若不是,那我便也管不着它的生死了。这就看你的意思了。”
赵小棠垂死挣扎,“我要见费明泽。”
费景文对关山月说,“去,接少爷过来。”
半个小时以后,费明泽来了。费景文看到人,立刻板着脸说,“跪下!”
费明泽一看赵小棠,他就明白了前因后果。也不怪费景文气的够呛,他自己也很生气。
“平日里,我是怎么教你的?洁身自好,作风正派!你看看现在你的样子,可有半点儿廉耻之心?!”
费景文眼眸微眯。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在教训自己儿子,实际上,他说的话是给赵小棠听的。
费明泽担心费景文的高血压,立刻做小伏低,息事宁人,“爸,你让我自己处理吧。”
“你最好有一个两全之策。”
费景文说着,抬屁股走人了。
费明泽起身,看着赵小棠。这一刻,他实在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因为他终于意识到不管说什么,也毫无用处。
他们人生观、价值观,都不相同,不过是白费唇舌。
可费明泽还是不得不说,“赵小棠,时至今日,你还想把这个孩子记在我头上?”
赵小棠一笑,没有说话。
“你的野心是写在脸上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有想要和我结婚的一百分的心。可这九十九分里,都是看上了我的财富加成。”
“呵。费学长还是挺委婉的,还知道给自己留一分颜面。”
“剩下的那一分是不肯服输,想要和子初一争高下的心气儿。”费明泽说,“你压根就是气不过,自己输给了他。毕竟,你自始至终就没把他看到眼里。”
“鹿子初那个可怜虫!我凭什么对他高看一眼?就因为被他喜欢,所以,我就要喜欢他?你不觉得这种想法很可笑吗?”
“你在他身上是彻底失败的。最初的时候,你以为他不过是个穷屌丝,是你的舔狗。你享受着被人追捧的滋味。可是后来你突然发现,他竟然身家百亿,根本不是一个普通人。你开始怨自己有眼无珠,怨自己没有在一开始的时候就看出来他并非池中之物。后来,他开始放弃你了,转而对宁微有想法。你心里又吃味儿了。”
赵小棠咬唇不语。
“喜欢你的人,怎么能中途变心呢?这样怎么满足你的虚荣心?于是你就开始有事无事就去撩拨他——”
赵小棠突然咯咯一笑,“你说得对。你说的全对。我怎么可能对他有任何想法。不过是吊着他,玩玩儿罢了。谁让你喜欢他呢?”
“赵小棠,你——”
“所以,我若是说,孩子是他的。你会怎么想呢?”赵小棠看着他,一脸挑衅,满目炫耀。
“不可能!”费明泽心里一沉,赵小棠的话让他有些无法呼吸。只要这么一想,他就要疯掉。
“怎么不可能?”赵小棠的语气更添嘲讽,“那天,他喝醉了。我呢,半推半就吧。为什么半推半就……你让我好好想想——啊,对了,因为没有办法钻你的空子,我就只能去找他了。我想,费学长对他一往情深,所以哪怕是鹿子初的孩子,你也不会介意的吧?”
“如果,我不入局呢?”
“那么,我就去报警被人强暴了。反正我是女人,又是受害者。不管是真是假,大家都是更同情我一些的。到时候,鹿子初名声尽毁,说不定还要进局子里——哦,对了,鹿氏集团的股票又要一路跌停了。到时候谁都救不回来。”
费明泽被惹毛了,伸手掐住了赵小棠的脖子,厉声说,“赵小棠,你最好安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