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夫人的。刚从科技传过来的消息,说是他摆才不久被带走了。”
“谁?”
关山月摇头,“不知道是哪儿的人,没亮明身份。看起来来头不小。”
费明泽有些担心,“什么时候?”
“已经五天了。”
费明泽开始穿外套,“回国,给我买最早的国际航班。”
“可是老爷那里——”
“你不必管。”费明泽推门出来。竟然是一刻都不愿意停留。
***
文延年和李贺的心情都十分糟糕。鹿子初所料不差,楚兰西、楚正雄、桑文奇这三个头目已经掩人耳目,偷偷跑到了国外。整个抓捕活动只误抓了一个被人陷害的鹿子初。
于是一连几天,两个人都萎靡不振。
“丢人丢到家了!老子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李贺狠狠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灭,“老文,你那里之前就没听到什么风声?”
“这个团伙很狡猾。你看他们用的传送手段就知道,背后有人,有钱,有技术。楚氏集团现在成了一个空壳子,坑了一大波股民的钱。我们压根找不到拿捏他们的地方。”
“重要的是这个吗?重要的是军事上绝密文件的泄露。一号首长很生气,把我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我已经被骂习惯了。龙城研究院那边一直没有太大进展,我对首长也不好交代。”文延年也点了一根香烟,“现在,龙城研究院的数据也被泄露。之前的付出估计都要打水漂了。”
“那怎么办?不至于解散吧?”
“谁知道呢?研究院可是个烧钱的地方。”
文延年说着也是一脸沉重。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他原本不准备接的,后来想了想,还是接了。
对面的声音,沉稳,且沙哑,“是我,明泽。”
文延年始料未及,“明泽?你——你醒了?”
“嗯。”费明泽说,“我来接子初回家。”
“你——”文延年还没想好和他怎么开口说研究院里数据外泄一事。
那边费明泽开口了,“研究数据外泄一事,我已经知道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
费明泽轻笑,“老文,你不会以为我的底牌就这么多吧?”
文延年松了一口气。
“而且,你不会还以为我把赵小棠放在身边,不是中了她的美人计,就是同情心泛滥了吧?”
文延年彻底放心了,叹口气说,“那你这一次为了让她暴露,可真是下了血本。”
“行了。你让人把子初送出来吧。”
“你……回国了?”
“嗯,就在门外。先别告诉他我来了。”
……
鹿子初被人叫醒的时候,心情是不悦的。他打着哈欠,伸了伸懒腰,人有些呆愣,“怎么了?”
李贺面无表情开口,“你可以走了。”
鹿子初起身,往外走了两步,复又回头问,“对了,你们抓到人了吗?”
李贺的脸色更加难看,“让人给跑了。”
“一个都没抓到?”
李贺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没有。”
鹿子初于是不再问了。他开始往外面走去。
今日,燕京下了雨。且雨势很大。气温很低。
他来的时候,还穿着单薄的衣服。突然一走到外面,不停打喷嚏,还瑟瑟发抖。
跟着他的人,一直将他送到了最外面的铁门处。他和门禁那里出示了手续,那边才放了行。
鹿子初一脸茫然走出了门。他其实有些后悔,忘记朝李贺借一把雨伞了。
这里人迹罕至,压根不通车。他冒雨走回去,那不是自找苦吃。
鹿子初抬眼看着滂沱的大雨。突然,他看到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的车。
那辆车让他觉得熟悉。更熟悉的是,有人撑伞而来。
鹿子初愣愣看着他。
那人穿着黑色的西装。身材很好,肌肉的线条透过西装的轮廓显露出来,每一寸都是荷尔蒙的气息。
鹿子初想着,是不是向他借一下车,或者是伞。
他刚想要开口,那人停在了他的面前,然后抬起了伞,他的面孔直入双眼。
“明……明泽?”鹿子初难以置信。他见到他的最后一眼是躺在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连接了好几个仪器。他和他说情话,他听不到,他亲他,他也没反应。
他一直抱着他什么时候醒来的微薄期待,可是真的看到他醒过来,站在自己面前,他突然又不敢相信了。
“子初,我回来了。”费明泽一手撑伞,一手揽他入怀,“我很想你。”
鹿子初泪流满面,进而哭成了傻逼,边哭边骂,“费明泽……你大爷!你什么时候醒的?你醒了也不和我说。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你大爷的!”
费明泽只静静听着,直到鹿子初气消了,直到在滂沱的大雨中,他听到他说,“我第一次知道,自己有多爱你。”
“我一直都知道。”
鹿子初又说,“我也第一次知道,你有多爱我。”
费明泽情之所至,想要去吻他,鹿子初躲过,不好意思说,“我都一个星期没洗澡,没刷牙了。邋遢得很。”
费明泽一笑,亲了亲他的眉心。
关山月坐在车里,看了他们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少爷,少夫人。要不上车再腻歪?今儿雨老大了。”
两个人终于回过神来,费明泽牵着鹿子初的手,回到了车上。
来的时候,费明泽开车,回去的时候,换了关山月。也是医生叮嘱费明泽,要多运动,算是复健的一种。否则,有关山月这个司机在,也轮不到他开车。
路上,费明泽问,“马上就晚上了,去哪儿吃个饭?”
鹿子初说,“哪儿都不去,回家。”
“吃完饭再回家。”
“不,有些事情,只能回家做。”
“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鹿子初不吭声,关山岳突然开口,“哎呀——”
费明泽问,“你哎呀做什么?”
关山月不答,反而问鹿子初,“少夫人,你说我哎呀什么呢?”
鹿子初心里清楚,他在开车。
达·芬奇,靠边!停车!扣分!罚款!
关山月把两个人送到了燕云华庭。
鹿子初进去洗澡,费明泽在准备晚饭。等费明泽准备好以后,鹿子初也从里到外把自己洗了一个干干净净,换好了睡衣,走出了卧室。
费明泽开了红酒,倒了两杯。递给鹿子初一杯,“庆祝一下吧。”
“对。是要庆祝。庆祝你,如获新生。”
鹿子初最近什么都不顺,可是今日否极泰来了。眼下,楚兰西走了,并且不会再回来。桑文奇也跟只丧家犬一样,偷逃到了国外。科技,还是他鹿子初的科技。
不仅和费明泽修成了正果,而且,孩子也有了。费明泽经过了大难不死,也必有后福。
一切,都在往最好的方向发展。
他一不小心,就喝了一个半醉。最后还是费明泽抱回了卧室。
费明泽躺在鹿子初身边,他趴在床上。他的手指摩挲着他脊背上的伤疤,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