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小时后,飞机终于落下。
一下飞机,机场的人早就准备好了救护车,直接把卫东骁拉到了医院。
姜糖也跟着跑去抢救室,待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时,忽然怔了下,惊讶道:“忱哥?”
贺忱大步走上前,匆匆看了她一眼,没错过她身上的衣服,问道:“受伤了吗?”
姜糖摇头。
贺忱这才松了口气,让开路,“快去吧。”
姜糖也来不及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急急换上防护服便进了手术室。
药浴早就准备好了,卫东骁泡在里面,姜糖在他几个穴位上又扎上了金针,以助他更快地逼出毒素。
那个针管也被谢彭第一时间带到了化验室。
所有人都焦急而紧张地等待着结果。
“这是怎么回事?”胡明煊蹙眉问道,在一旁给姜糖打着下手,摸着卫东骁的脉搏,眉头紧蹙。
又想到刚才看到谢彭拿着的那个针管,以及抽走的一大管血,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惊讶道:“该不会是……”
姜糖面色凝重地点了下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瞬间,胡明煊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看着卫东骁的目光也满是同情和怜悯。
哎这么好的苗子,可惜了。
接下来,他就没有再多问什么了。
姜糖也抿着唇没有说话,待看到药浴的颜色加深之后,这才让人把他抬出来,姜糖把了下他的脉,便让人推他出去了。
“药煎好了吗?”姜糖问道。
胡明煊点头,“我这就让人拿过来。”
“嗯。”
看到他们出来,其余的队员也都跟着看了过来,满是紧张。
“我们老大怎么样了?”有人急急问道。
姜糖没说话,见谢彭走了过来,他手上拿着一张纸,表情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一样。
看着他,姜糖快步走了过去,抽走他手上的纸,看着上面的检查结果,顿时脸色更加凝重。
果然,她猜得没错。
那个女人注射给卫东骁的,果然是毒,一次上瘾,极难戒断。
就跟二师父当初的那样。
手紧了紧,姜糖的眼里满是冷意,抬眸看向谢彭冷静道:“去找人问一下,有没有这方面的专家。”
她主攻的是中医,对这类情况没什么太多的研究,所以需要帮助。
听到这话,谢彭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她,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连连点头,“我这就去找人!”
“嗯。”姜糖低头看着手机,也没再多说什么,打了两个电话出去。
是打给宁文海和风长水的,说明情况后,他们便说马上过来。
有他们在,姜糖的心里也能踏实些。
她捏了捏眉心,不由有些疲惫。
贺忱在一旁看着,一直没有打扰,等她打完电话才走上前,温声道:“先去休息会儿吧,一会儿等三师父六师父来了,还有的忙。”
确实,等他们都到齐了,就要开研讨会了。
姜糖也没逞强,神经紧绷了近十个小时,她也快扛不住了。
“走吧,我带你去休息。”贺忱牵住她的手,拉着她往早就准备好的病房而去。
病房就在卫东骁病房的隔壁,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也能来得及。
“睡吧,有事我叫你。”
“嗯。”姜糖躺在床上,缓缓闭上了眼睛,手始终没有松开他的。
贺忱也是,拿着椅子坐在她床边,静静看着她。
一个月不见,她有点瘦了。
大概还是累的。
可不就是累嘛,她一个大一新生,军训还把自己训到海盗窝了,这也是头一遭。
想起得知这件事时的紧张,贺忱忍不住在心里轻叹了口气。
有时候,他宁愿姜糖不要那么优秀,这样的话,她也就用不着那么辛苦了。
只是很可惜,这个愿望注定是无法达成了。
姜糖从来不是乐于安稳的人。
他也不会拦着她成长,他唯一能做的,只有陪着她。
一个小时后,宁文海他们来了,贺忱虽然想让姜糖多休息一会儿,但还是把她叫了起来。
因为知道她心里此刻最牵挂的,就是卫东骁的病情了。
好在姜糖睡的时间虽然短,但睡眠质量却不错,也恢复了不少精力。
看到宁文海和风长水,她立刻带着他们去看卫东骁,说道:“三师父六师父,咱们和其他专家开个研讨会吧。”
风长水摆手,“你吃饭了没?”
闻言,姜糖愣了下,没想到他会说这个,诚实地摇了摇头。
风长水一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你先去吃饭,吃完饭我们再研究。”
“六师父……”姜糖有些不愿意,时间就是生命。
风长水却说:“刚才我们已经看过病人的情况了,你给他做了药浴和针灸,毒已经逼出来大半了,剩下的就是他的成瘾性问题,这个急也急不来,你先去吃饭,也不用跟我争什么,有这时间都能吃完了。”
宁文海也点头,“是啊,糖糖,研讨会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你先去吃饭吧,正好还有人没到呢,等你吃完,估计就能来了,到时候再开会,正正好。”
听到这话,姜糖这才点了下头。
宁文海立刻给贺忱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带姜糖去吃饭。
她这个人,多少也是有点儿工作狂的潜质的,每次一忙起来就连吃饭都不管了,这哪儿行啊。
别看现在年轻,等年纪大点儿,有她吃苦的时候。
贺忱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便带着姜糖走了。
他们也没走远,去的是医院的食堂,这会儿不是饭点,没什么人,他们去了就直接可以吃了。
见她吃得急,贺忱打开一瓶水,放在她旁边。
姜糖也来不及道谢,快速吃着,不过五分钟,就吃完了。
等回去的路上,她才忽然开口道:“他是为了救我才被那根针管扎到的。”
他是谁,不言而喻。
贺忱的脚步微微一顿,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她从回来眉头就紧紧皱着了。
不光是因为医者对病人的在意,还有一份救命之恩在里面。
太过沉重。
他忽然有些后怕,如果这会儿躺在那里的人是姜糖,他该怎么办。
这个想法有些自私。
然而就算是现在躺在那里的人是卫东骁,也没好多少。
姜糖的压力并没有因此而减轻半分,甚至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