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看”
他们的目光过于灼热,根本就忽略不得,宁文海也不在意,扭头看向他们,微微挑眉,眼神中带了些挑衅。
“我们当然也是看糖糖自己的意思了。”风长水咬牙说道,话音一转,继续道,“不过,糖糖是我们带大的,她对我们来说就是女儿孙女儿,是我们的亲人,想要和她在一起,我们得先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资格。”
这一次,贺忱开口了,他直接问道:“六师父想怎么看”
“当然是从各方面都要看一看了,这样吧,正好我这段时间没什么事,就跟在你身边打分吧,至于具体要考量哪些,我就不跟你说了,免得你装模作样,一个月时间,如果你到了及格线,我就不拦着,你敢不敢”
他看着他,挑眉说道。
呵,真当他们老了不中用了吗想抢走他徒弟想得美!
一旁,徐炎看着这一幕,一句话也不敢说,这也太可怕了,连考核什么都不说,那考核标准就更别提了,还不是全看他的心情。
这种事,这么主观,谁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
哪怕表现得再好,只要他不满意,那就还是不行啊,而且又没提前说考什么,那不其实就是他自己也没想好嘛。
要是他的话,肯定专门抓他的软肋,逮到机会就扣分,让他说不出话来。
找点漏洞,那还不简单吗
真是太奸诈了。
姑奶奶的六师父这是明摆着欺负人啊。
就是不知道三爷会怎么回答了。
他都能看出来的事,贺忱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他点了下头,“好,就依六师父的意思,那这段时间就辛苦您了。”
“还有我,我也觉得这招不错。”柳鸿笑眯眯说道。
论损,还是老六损啊。
这么不要脸的招都能想得出来,他也就是懒得想了跟一把而已,总不能算在他头上吧。
糖糖有什么不满就找老六去吧!
他心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奈何姜糖到底是他们带大的,也很了解他们,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一时间也有些哭笑不得,四师父和六师父这是打定主意不想让忱哥好过啊。
不过,这倒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很多。
她还以为六师父会直接给忱哥下毒,让他自己解呢。
这样一来,贺忱肯定不过关啊,他毕竟没有学过医。
好在,两位师父还是很讲道理的。
殊不知,风长水是压根儿就没想到这一出,他又不会解毒,到时候还不是得小徒弟上手嘛,那岂不是还得照顾他,到时候更有借口天天黏糊在一起了
哼,他又不傻,他才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呢。
姜骆看着他们,见贺忱自己都没意见了,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警告地看了眼宁文海和风长水,说:“点到为止。”
两人连连点头,至于有没有把他的话听到心里,这就不知道了。
都是几十岁的人了,姜骆也没办法揪着他们耳朵一直念叨,只能轻叹了口气。
不过,就算是看在糖糖的份儿上,他们也不会做得太过分的。
退一万步,说到底,就算是贺忱在他们这里考核不合格,但糖糖自己喜欢的话,那还是没办法。
最终决定权是在她自己手上的,这孩子虽然孝顺,但也不是什么没有自己主见的人。
当然,他们也不需要这样的孝顺,他们只是把糖糖带大了而已,但她依旧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需要在这种人生大事上也全听他们的想法。
所以,他们再怎么样,也只是闹一闹而已。
大概贺忱也是心里清楚这一点,所以才陪着他们闹的吧。
想到这里,姜骆还是为他们开心的,两个孩子都是很好的孩子,贺忱也顺利度过死劫了,只是糖糖……
想起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他也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确定好方案之后,柳鸿和风长水自然已经找到给他使绊子的机会了,也没再闹,一顿饭总算是安稳吃完。
吃完饭后,贺忱被宁文海拉着下棋,柳鸿和风长水则是聚在一块儿嘀嘀咕咕说着话,时不时看贺忱一眼,显然是正在商量对付他的法子。
见状,姜骆把姜糖叫到一旁,见她眉宇间藏着些心事,大概也猜了出来,直接问道:“你二师父没告诉你”
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是很笃定的。
到底相处这么多年,他还是了解穆云平的。
提起这事,姜糖有些颓丧地点了点头,“二师父不肯说,不管我再怎么问,他也不说,还不许我查完之后把事情闹大。”
想到这里,姜糖的眉头皱得更紧,二师父既然有这样的叮嘱的话,那里面肯定是藏着事的,影响还会很大的那种。
一时间,她的心也紧了一下。
咬了咬唇,她看着姜糖,问道:“大师父,您说,我应该去查这件事吗”
二师父既然不肯说,肯定是想把这件事藏下去的,他宁愿受那么大的委屈都要藏着的事情,在他心里,定然是觉得那件事比他的清白更重要的。
到时候查出来什么东西的话,对二师父会不会又是一次伤害
她心里纠结,既想帮二师父洗白冤屈,又不愿意他再次受到伤害。
正想着,一只大手落在了她头上,带着柔柔的暖意。
姜糖怔了下,抬头看去,正对上姜骆慈爱的目光。
他看着她,缓声道:“糖糖,既然想做,那就去好了,不需要纠结。”
“你二师父,他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他曾经是很好很好的人,是警界的神话,所有人都很敬仰他,所有坏人听到他的名字也是闻风丧胆。”
“我也相信,他不是会背叛队友的人,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管你二师父在不在意,都不该再让人误会下去。”
事实上,怎么可能不在乎呢,那一天又一天难以入睡的夜晚,那一个又一个的噩梦,都证实了他心里没有真正放下。
以及,他的身体……
沉吟片刻,姜骆还是说道:“糖糖,你也是学医的,你二师父身体亏空的有多厉害,你是知道的。”
姜糖点头,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这个时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急忙问道:“可是二师父的身体不是已经调养得差不多了吗”
说着,她眼神愈发焦急,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几年前开始,二师父就不让她给他把脉了。
小时候她跟着三师父学医的时候,都是以他为教材的,可是自从几年前他调养身体开始,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每次她提出想给他把脉的时候,二师父总能找到借口把她支开。
彼时没有多想,但结合他刚才的问题,姜糖心里忽然有些慌乱。
她看着姜糖,看着他凝重的表情,脸色一点点白了起来,她直视着他的目光,期待道:“大师父,二师父没事的对不对他身体在好转了是不是”
姜骆看着她,有些不忍,但最后还是开口道:“你二师父,最多只有半年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