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彭振使劲动了动,然而不管怎么样,都挣不脱身上的网。
且他越挣扎,就越是捆得紧。
他咬了咬牙,紧紧盯着姜糖,怒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在的!”
明明他都藏得很好。
姜糖摸了摸下巴,气死人不偿命,“当然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不然怎么能顺利拿到手札呢,这次,还真是得多谢师叔的帮忙了啊,不然单凭我一个人,还得找到猴年马月啊。”
说着,她唇角的弧度也上扬了几分。
话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彭振还有哪里不明白的,他脸色扭曲了下,咬牙切齿道:“说好的名门正派呢?这就是你们名门正派的行事风格吗?也没见你们光明磊落到哪里去!”
卑鄙,实在是太卑鄙了!
闻言,姜糖脸色倏地沉了下去,“对付你们这种歪门邪道,把你们灭掉,才是我们最大的责任,手段从来都是不重要的。”
好笑,他有什么资格指责她,他们三阴派在背后耍的手段可比她多多了。
说完,姜糖眼神一厉,也不再和他多说废话,直接提着桃木剑攻了过去。
彭振气极,很想把她弄死,奈何现在身上被绑着,他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只能狼狈地躲避着。
几招过后,他眼神阴鸷地盯着姜糖,忽然咬了咬牙,猛地朝她冲了过来,那模样不管不顾的,很是癫狂。
姜糖脸色不变,带着除煞符的桃木剑一剑劈了下去,下一刻,彭振的脸色一白,闷哼一声。
他的胳膊,竟然被生生砍断了!
不过也因此,阵法被打破,他出来了。
看到这一幕,姜糖也丝毫不慌乱,她早就知道,不可能靠着这个真的围住他,让她可以直接按着揍他,但削弱他的实力,也足够了。
他刚才自断的那一臂,可让他损伤不小呢。
姜糖冷笑一声,“师叔还真是个狠人,不愧是个虽然天赋比我师父差很多,但却能独立建派的人啊。”
彭振最厌恶别人说这事,这仿佛是在时时刻刻提醒他,他的天赋不如丘九言。
他咬着牙,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姜糖,冷笑一声,“惹怒我,你会后悔的!”
说完,立刻冲了过来。
姜糖也早有防备,没有躲闪,直接迎了上去,很快和他打了起来。
她脸色有些凝重,即便刚才嘴上讨了便宜,心里实际上也没有片刻的松懈。
和彭振的对招过程中,也一直在寻找他的命脉。
现在已经变成煞气的彭振,即便是实力削弱了大半,相比普通人来说,还是很强的,她只有找到他的命脉,才能把他彻底解决到。
心里很着急,但姜糖行动上丝毫也不慌乱,一招一式和他对打着,紧紧盯着他的每一个反应。
很快,他们就对了几百招。
姜糖眯眼看着他,忽然注意到每次对打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避开丹田的位置。
找到了!
姜糖一个虚招,彭振正要接招,却见她猛地手腕一转,剑尖直直朝着他丹田的位置而去。
他瞳孔微缩,下意识想要避开,然而姜糖使劲拽着他,竟是以自身压着他,剑尖径直刺穿丹田,彭振也猛地哀嚎一声。
耳边凄厉的声音响起,煞气四溢,不过须臾的功夫,彭振的身体就骤然缩小了不少,到最后,竟只有个孩童大小!
看到这一幕,姜糖就知道,她赌的没有错,丹田,就是他的死穴!
周身功力被废,彭振怒看着姜糖,眼神几乎能把她撕成碎片。
可恶!该死!她该死!
他恶狠狠地挣扎着,势要把他弄死,然而此刻的他,姜糖一只手都能把他捏死,哪里还会怕他,只冷眼看着他做无畏的挣扎。
看到她的眼神,彭振更气,一瞬间就想到了丘九言。
他也是这样,经常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可怜,同情,悲悯。
如同天上的神佛,看是世间的蝼蚁一般。
谁是蝼蚁!他们才是蝼蚁!
彭振眼里满是不甘,“凭什么!”他怒吼道。
看着姜糖的眼神冒着火花,“凭什么你们生来就是吃这碗饭的,凭什么你们随便玩一玩就能学会,而我不吃不喝却怎么也赶不上你们,就因为你们的天赋好吗?天道不公!天道不公!”
他怒吼着,每一句话都带着深深的怨恨和嫉妒。
姜糖掏了掏耳朵,看着他的眼神满是轻慢,“谁说我们只是随便玩一玩了?我五师父他几十年如一日,每天都在练习基本功,该做的功课从来没有少过,你只知道他天赋好,就断定他没有努力了?”
“再说我,我从刚会说话起,就跟着师父们背各种东西了,你还只用学一样,我学的可比你多了去了,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在学习,天道哪里不公了。”
“从头到尾,都只是你的小人之心罢了。”
闻言,彭振愣了下,随即不屑地看着她,“你是在跟我炫耀吗?你们这些正派,就是虚伪,说什么谦虚,夸自己的时候总是拐着好几个弯。”
原来这是夸奖啊。
姜糖歪头想了下,耸了耸肩,“好吧,既然已经被师叔看穿了,那我也就不装了,我就是在夸我自己有天赋啊,多聪明啊,学这么多东西,还比你几十年只学一样的强。”
“你!”彭振一噎,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口,没想到姜糖居然会比她师父还不要脸,居然就这么承认了。
气人,太气人了!
一口气不上不下的,他猛地吐出一口血来,身体也骤然缩小了一截。
他今天,只怕是活不了了。
彭振恨,他努力了那么多,居然到头来还是为他人做嫁衣。
他恨啊。
丘九言的徒弟,太狡猾了!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他冷冷看着她,冷笑一声,“你刚才为了杀我,离我那么近,我丹田的煞气这会儿你怕是沾上不少了吧,你们玄门正派,虽然克我们,但我们又何尝不克你们呢。”
“沾上我的煞气,你的丹田又能保得住吗?我倒要看看,丘九言有一个没有功力的天师,会是什么反应。”
“他十几年的教导,玄门正派的未来,毁在我手上,不亏哈哈哈……”
他仰头放天长笑起来。
姜糖漠然看着他,“只怕师叔你是看不到那天了,毕竟,这次你死后,连灵体也做不了。”
说完,她手上一划,彭振的笑声戛然而止,最后一点煞气也全然散去。
姜糖手一挥,扔出一张除煞符来,周遭的煞气彻底没了,彭振也再也做不了什么恶了。
她撑着剑站了起来,却是“噗”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