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功业面前,一个谍子的死活,着实无关轻重。贠
武宓一脸不解道:那我岂不是白忙活了?
宇文君身旁的端木直不打算说话,虽说是自己的府邸,可此事真无他说话的地方。
宇文君灿然一笑道:也不算白忙活,他会离开这里的,也不会再有勇气回归浩安之城的,说到底,他也是一个可怜人啊。
武宓越听越不对劲,道:你不像是这么善良的人,有何布局,不妨明说。
宇文君道:没什么布局,只是想要展示一番我的宽阔胸襟。
武宓:……
烟花还在继续,浩安之城的百姓们对于此时此刻的烟花美景,还未感到厌倦,这是他们几年来,第一次看到如此灿烂的烟花。贠
宇文君给武宓抽出一张椅子,笑道:来来来,坐下吃上几口,人族的习俗,其实也颇有一番滋味,你要学会慢慢习惯。
武宓没好气的坐下来了,一旁的端木直连忙倒酒。
……
……
北方,霸州。
赫连家族的内院里,诸多北方名宿,齐聚一堂,如云汉杨氏,伯牙韩氏等。
身为北王,伏城自然可以在自己的王府内组织这一场聚会,然赫连家族昔年根基深厚,网罗密友无数,后虽倾覆,却还有一个好女婿,在主持大局。贠
赫连家族倾覆之后,以往的诸多附属势力并未树倒猢狲散,而是有序的分散开来,等候着枯木逢春,他们等到了伏城成为北王殿下。
如今这位北王,手中权力不算厚实,却也多多少少具备了一些实权。
至少云汉杨氏家族,算是彻底的归顺伏城,以及季氏家族里的部分人,也对这位北王殿下心生好感。
高朋满座,这一次,伏城终于坐在了最中央的位置上。
最近我听说了一则小道消息,那位酷吏,将会出山。公孙家族一位元老微微皱眉道,他的声音很轻,疑似气血不足,又好似底气不足。
云汉杨氏的一位元老也沉声说道:就是不知,谁让这股风吹起来的,今年这个年,我们大家心里都不痛快。
其余诸多家族,纷纷点头附和,眸光均有意无意的看着伏城那张年轻的脸庞。贠
北王,自然是要有所担当,只是空空的一个名头,这些在北方经营了不知多少年的古老世家,也是看不起伏城的。
伏城神色从容,他也不知,此事究竟是值得高兴的,还是应该沮丧一些。
他知晓,这一切都是宇文君在幕后布局,也知晓,宇文君此时此刻就在浩安之城,更知晓,正月十五,浩安之城的那一位城主大人,将会在人皇陛下面前呈上一份奏折。
而柏小卫将会粉墨登场,着手一些具体事宜。
北方疆域辽阔,只是家家户户都界限分明,诸多时候,一些可以挣大钱的事,若是没有几个人同时点头,是不可能落实下来的。
北方世家,再度感到风雨欲来。
他们没有领袖,名义上的领袖就是伏城这位北王殿下,也因此事,伏城手里的实权更加凝实了,这是伏城心里高兴的地方。贠
沮丧之处在于,这一次,伏城真的很难在这满堂的名宿大佬,争取到实实在在的利益。
更不知,宇文君后面还打算做些什么事情。
开春之后,无论外族战事如何,北方大地的动静都不会太小。
什么时候没了风险,利益也会一并跟着消失。
伏城清了清嗓子,整个内院安静了下来,年轻的北王殿下气息沉稳,眼神扫过院落里一张张老女干巨猾的脸庞后,
才徐徐开口道:我也知晓了一则小道消息。
将会提前以工代赈,修养民生,这里面,牵扯到不少地皮生意,也牵连到了在座各位的诸多利益。
有在朝为官的,记得告诫一番,近些日子尽可能手段柔和一些,吃相一定要斯斯文文,绝不可有狂妄放纵之举,便是对待自己府邸里的仆人也丫鬟,也得将分寸掌握的恰到好处。贠
而某些还未走上仕途的年轻人,少喝一些花酒,奢靡之风到此为止。
哪怕是装装样子,也要装在明面上。
也许对我们颇有成见的老百姓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但我们也得拿出我们的姿态。
众位北方元老闻后,脸色瞬间变了。
公孙家族的一位老人站起身子,本欲直接开口言语,思来想去后,还是决定对着年轻的北王殿下微鞠一躬,徐徐言道:以殿下之见,我们当如何?
北方世家,不同于南方世家。
南方世家素来同气连枝,彼此帮扶,而北方,彼此之间多有竞争,甚至在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上,都彼此算计。贠
虽说大体上还算和睦,可关起门来,都会翻开账本仔细的算一笔账,这些来下来,要说没有隔阂,恐怕他们自己都不相信。
摒弃门户之见,哪怕是当下这般局势,也是万万不能的。
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最是伤人心神。
其余人上了年纪的元老们,也有意无意的看着伏城的脸色,至少这一刻,是伏城成为北王之后的一次权力巅峰。
伏城说道:把柄,人家已经拿捏在手里,我顶多也只能给诸位尽可能的落实一些实惠,保全各位,可各位,多多少少,也得打开府库,对我北方大地聊表心意。
以工代赈,可是要花不少银子的,这一笔银子,国库能否拿得出手,那可是两说之事,若是不够的话,诸位还得多多担待。
不用太多,只要让陛下,看见诸位的心意就行。贠
一位季氏家族的元老听到这话,气的险些吐出一口老血,当即拍案而起,指着伏城的鼻子说道:你好歹也是我们北方的王,难道就如此软弱吗?
还是说,与那八顾之首共事过一段光阴,始终忘不掉人家的恩惠?
这话,是在场多人想要说的,却没敢说出来的。
赫连家族的一位凌霄境界的幸存者,顿时真元涌动,欲将此人就地格杀。
伏城却微微抬起手,一脸笑意的瞥了眼这位老前辈,顺带也看向了其余的老人。
徐徐言道:浩安之城里的事,我不是很清楚,但据我所知,浩安之城里的某些住户,与你们有着很深的仇恨。
至于会收集到多少证据,我也不好说。贠
要怪,只能怪你们当年未能抹除一切痕迹。
宇文君麾下,有一位名曰秦云的谍子首脑,他也是我们北人,即便他不去浩安之城里落实一些事,他手里也有着一份很老的账本,那账本一旦落在人皇陛下的文案上,对诸位而言,无异于头悬利剑。
而今,国战当头,以往的那些老规矩,早就不管用了。
这般局势下,诸位觉得有几成把握,可不受分文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