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灵药,纵观隆庆帝这一生,也是头一回亲眼瞧见,要说不心动,指定是骗人的,可这个拿着灵药的人,是他宝贝儿子的心上人,这就让隆庆帝感到棘手。
“之前的安神香,也是因为加了这种灵药?”
郑槐回道:“是。”
“暴殄天物。”隆庆帝做出评价。
郑槐失笑:“能舍得制安神香,这样看来,长乐县主手里,应该是还有余粮。”
“四郎那边怎么说?”隆庆帝琢磨了一下,问郑槐。
郑槐道:“殿下说,将县主留在乾清宫,一来,是护着县主安危,二来,也是让县主孝顺陛下您。”
隆庆帝“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道:“就依四郎的吧。”
郑槐这就明白,陛下不准备让长乐县主,提前把灵药献上来了。
话毕,乾清宫内重新恢复宁静。
......
经太医诊断,隆庆帝的身体,在飞速好转。
他身体里,突然有了一股生机,修补着他逐渐衰老的机体,至于日后,还会不会再头疼,太医不敢确保,又问不出陛下,到底是服用了何种补药,能让人一夕之间,恢复精神和气血,只能说先看看。
对此,隆庆帝已经十分满足。
不过,隆庆帝身体好转的消息,依然瞒的密不透风。
外面的人,只知道乾清宫连夜请了太医,纷纷在心里猜测,陛下是不是要不好了。
在这个当头,淳王入宫的车驾,在半路被疯马惊到,淳王被甩出马车,右腿不幸骨折的事,也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
不过,因着这事,京城实行了戒严,不止皇宫里,整个帝都都弥漫上一股肃杀之气,原本热闹的街市,一下子空旷下来,即便有百姓穿梭,也是行色匆匆。
苏景言来到苏家别院。
拾珠请他到暖阁稍坐,奉上茶盏,说道:“二公子放心吧,姑娘已经没有发热,只是还有些咳嗽。”
“夏日再热,也不能贪凉,你们要多劝着些她。”苏景言皱着一双剑眉。
听闻淳王出事,苏景言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外面不安全,准备过来再劝一劝二妹,谁知他刚一露面,还没来得及说话,先得知二妹昨夜发热的消息。
“是,都怪奴婢们疏忽。”拾珠乖乖认错。
她这样子,苏景言倒不好再说。
他是知道的,二妹身边的婢子,往日再是尽心不过。
他尴尬的轻咳一声,转开了话题,“这两日,二妹吃东西还感觉苦吗?”
拾珠露出一点笑,有意调节气氛,说道:“多谢二公子挂怀,自搬来这边后,二姑娘吃东西就没有再叫着苦了,倒是奴婢们,吃惯了府里的味道,再吃着外面的,颇有些不是滋味呢。”
说到最后,拾珠自个儿先没忍住笑了起来。
苏景言哈哈一笑,听闻二妹味觉正常,他眉间郁气散去,畅快道:“不拘是九味居,其他酒楼里,你们也都可以叫一叫,总有一个能合胃口的。”
别院里没有置厨房,主要是厨娘不好找,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拾珠她们都是叫酒楼里送的吃食。
拾珠欣然答应,说自己记下了。
又说了几句话,苏景言起身离开,拾珠将人送到门口。
待人一走,翠薇她们立马围上来。
“怎么样?怎么样?二公子没怀疑吧?”
拾珠吐出一口浊气,面上露出一点笑容,对她们说道:“没事了,关上门吧。”
......
“二弟这是又去别院了?”
跪坐在书案前的苏景程,瞥了眼急急回来的昌平。
“是。”昌平回道,鼻头冒着汗,又道:“公子,太阳大了,到里面去吧。”
这是在勤思院正房里面延伸而出的长廊,但,其实说是长廊,因两头特意封住,反而是赏景赏雨,看书习字的好地方,摆上一方矮桌,搁上一个软垫,便是十足的意境。
苏景程抬起头,刺眼的光线,让他不得不眯起眼睛。
“热点好啊,热一点,才能让我觉得,我还活着。”
昌平听见这话,心里不是不难受,却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公子并不需要他的同情和宽慰。
他去到矮桌前,跪到地上,回话:“别院里,这些日子,一日三餐,都是叫九味居送的,用的水,也是特地让人,专门去城外运回来的,咱们的人难以靠近。”
苏景程面上不露分毫,眼睛在强烈的光线下,涌上生理性的泪水。
他低下头来,唇边勾勒冷冽的笑,“我这位二妹,自来有些运道,总能化险为夷,让人羡慕。”
说到羡慕这个字眼时,他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昌平后背凉了一下,但也不得不感叹,二姑娘的运气之盛。
他叹息道:“明明其他人,都未察觉问题,唯独二姑娘,刚一入口就说是苦的,后面又多是吃的外面的,小的心里担心,二姑娘那边,公子怕是不好控制。”
苏景程摩挲着书页,沉默着没有说话。
昌平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问道:“公子,府里这边......”
过了一会儿,苏景程垂眼道:“......一切照旧。”
昌平见公子,没对别院情况,做出明确指示,又料想公子心里,肯定已大致有数,现在不说,就是不该说,他便咽下到口的询问,见公子没有其他吩咐,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