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说要搬出去,身边几个大丫鬟,都感觉十分惊讶。
但见姑娘心意已决,她们没有再劝说,利落的招呼院里奴婢,把姑娘惯常用物收拾起来,拾珠亲自去了一趟栖迟院,先问明了二公子看中的院子的位置,再和秦嬷嬷说了说姑娘的意思。
秦嬷嬷思虑片刻,颔首道:“姑娘比老奴看得长远,这个时候决定搬出去,一定有姑娘自己的用意,你们好生服侍姑娘便是。”
这个事情就这样定下。
当然,这只是在逍遥院这边。
对于整个苏家,苏玉昭要搬出,这是绝对不行的。
就算眼下,太子露出疲势,然,未到乾坤已定那一刻,说什么都为时尚早。
不同于苏婉的说风就是雨,苏明嵘十分稳得住,并不同意苏玉昭搬出去,毕竟,他为了太子妃娘家的名号,已经一退再退,退无可退,这个时候放人,他前面的忍让,岂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可惜,苏玉昭决定的事,岂会轻易更改。
她直接以有人要害她为由,提出搬出苏家另居,要不然,就分家,把大房二房的过道堵了,各自另劈了门出入。
分家更是万万不行。
苏明远第一个不同意,主要是母亲实在不好了,他怕这个时候提分家,万一母亲气的一口气没上来,那他们二房的罪过可就大了。
再说,他也不想母亲,在最后的时候,还要担心下面的子孙。
“这些日子,凡是府里入口的东西,我吃着尽是苦的,我合理怀疑,有人要害我。”
苏玉昭弹弹指尖,“要不让我出去住,要不分家别居,你们选吧。”
苏明远皱眉,语重心长地劝道:“都是一家人,谁会无缘无故害你?你别总是觉得所有人都不怀好意。”
“哪里就是无缘无故了?”
苏玉昭冷笑,眼神投向对面,那里,坐着苏明嵘父子。
这饱含深意的一眼,令苏明嵘眉毛皱起。
苏景程全程没有言语,呼吸纹丝不乱,如一尊木雕泥塑,毫无感情。
“......要不,便让二妹出去住吧。”苏景言打破沉默。
苏明远训斥一声:“你别在这里拱火,哪有下面的小辈,单独住在外面的,传出去,咱们苏家的脸面还要不要?”
他们苏家还有脸面吗?
苏景言翻了个白眼,十分干脆的说道:“不然,就当是苏家置的别院呗,二妹苦夏,去别院里消暑,这不是很正常么,难道二妹不在苏家里住,就不算是苏家的人了?”
这一声反问,把苏明嵘和苏明远,堵的直说不出话。
苏玉昭勾起嘴角,给了二哥一个赞赏的眼神。
苏景言咧嘴笑,傻傻的。
目睹一切的苏景程,眉眼微不可见沉下,眼底凝聚着浓浓冷色。
最后,到底是苏明嵘松了口,但有一个条件,苏玉昭可以搬出去,地点却不能是她选好的那个,毕竟那里离苏家,有小半座京城了。
她只能在苏家附近,选一座院子搬进去。
美其名曰:住的近了,才好互相照顾。
苏玉昭想了想,同意了下来。
近一点就近一点吧,只要出了苏家,她不信苏景程的手还能伸到她这边来。
商量好,苏家就开始去找房子。
没错,苏明嵘的意思,置办宅院的银子,由苏家公中来出,算作是苏家的别院。
对此,苏玉昭似笑非笑,却也没有阻拦。
他们不会以为,这种形式上的东西,就能困住自己的吧?
呵!
出去找房子的,自然不仅苏家管事,还有逍遥院里的翠薇,在翠薇时不时的催促下,终于在半下午时,寻到一座满意的宅院。
院子是二进的,离苏家就隔了两条街,走路的话,也就小半个时辰。
因要的急,房主眼珠一转,来了个坐地起价,等房子到手,比正常价贵了百两不止,不过出银子的都不心疼,苏玉昭自然不会自作多情,当日就带着丫鬟婆子,大包袱小包袱的搬了过去。
作为名义上,避暑的别院,之前选中这里,主要就是因为,这院子前后,颇为的清幽。
门前有棵茂密的槐花树,大串大串的槐花,坠在枝头,洁白如雪。
槐花的香味,并不浓郁,是一种很清甜的味道,苏玉昭站在槐花树下,仰头望向青翠枝叶间,盛开着的白色花串,偶有蝉鸣声阵阵,掀开夏日的喧闹。
一辆辆马车停在院门前,如一条蜿蜒的长龙。
健壮的媳妇婆子,搬的搬,抬的抬,说话声,大笑声,车轮压过青石路的吱呀声,引得两旁邻居纷纷打着脑袋往这面看。
“哟,你们就是买了万家屋子的人啊?”
旁边一位三十出头的利落妇人,手里端着一碗豆腐脑,靠着大门一边吃一边好奇询问。
银桃是个活泼的,一溜烟蹿了过去,从荷包掏出两颗松子糖递过去,“嫂子就住在这儿啊,那是我们姑娘,这天儿不是热了么,我们姑娘过来住几个月。”
松子糖这玩意儿,在这边可是稀罕物。
别看这里离苏家,就隔了两条街,但其中一条,却是主街。
苏家那边住着的,多是一些勋贵旁支,而这边,平民百姓居多,有开杂货铺子的,有开豆腐铺的,还有开油铺的......真论起来,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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