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么说,我还要多谢姑母你替我着想了?”
对面理直气壮的语气,消耗掉苏玉昭最后一丝耐心,她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苏婉没有听出来,以为对方这是同意了,高兴的道:“这有什么的,谁叫我是你嫡亲的姑姑的,我不疼你疼谁。”
“哗!”
苏玉昭手里的茶水,泼了苏婉一脸。
“啊!你这是干什么?”
苏婉惊的跳脚,手忙脚乱的拍着崭新的衣裳,对着苏玉昭怒目而视。
“我看姑母说了这么多,想着你应该是口渴了,姑母不是我嫡亲的姑姑么,这么一点小事,应该不会生我的气吧?”苏玉昭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你知道什么!”
苏婉胸脯急速起伏,“我可是我在绣春阁新做的衣裳,这一套就要二十多两,你一盏茶水给我泼了,你让我还怎么穿得出去!”
“这话说的。”拾珠噙着一点微凉的笑,“姑奶奶不是说,疼我们姑娘吗?难道就值二十两?”
“哎,原来这就是姑母对我的疼爱,我的心好痛啊。”苏玉昭做西子捧心状。
顿时,逍遥院里的婢子,用谴责的眼神看向了苏婉。
苏婉脸皮一僵,牵强的解释道:“昭姐儿,你误会了,你的几个姐妹,我最疼的就是你了,只是我到底是你长辈,你这茶水泼到我身上,万一传到了外面,岂不是对你名声不好?”
苏玉昭幽幽道:“我难道还有什么好名声吗?”
苏婉一噎。
说实在的,她真的很不喜欢,这种直来直往的人。
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点到为止?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人情体面?心里知道就好,何必要说出来呢,岂不是让双方都尴尬?
苏婉这个时候,就挺尴尬的。
她咬咬牙,强迫自己忽视周遭敌视的目光,又放软了嗓音,做关切状道:“好了,时辰不早,昭姐儿,快把你的安神香,给我拿些过来,这热灶,烧的不及时,可就不美了。”
苏玉昭转过身,拿背对着对方。
“姑母刚才的话,可真是让我伤心,我这心一痛,就想不起来安神香放在哪里了呢。”
苏婉深吸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好姑娘,那章家,眼看就要起来了,咱们不现在去拜一拜门,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对面毫无动静,她再道:“我这过去,伏低做小的,可不光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咱们苏家,你可不能这么自私,什么都只顾你自己,这娘家才是你的根。”
“来人,我心口疼,就不招待姑太太了,送姑太太回去。”
苏玉昭摆摆手,示意房里丫鬟送客。
“等等!昭姐儿,我话还没说完......哎哟,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
苏婉正要喝止,下一刻,被拾珠和银桃架住,强硬的将她“送”到院门外,然后“砰”的一声,在她面前毫不客气的关上院门。
“好你个姓苏的,我可是你亲姑母,你竟敢这样对我!”
苏婉在门外跳脚,“没有尊卑的狗东西,不识好人心的白眼狼,我看你能落得什么下场,以后受苦了可别求到我跟前,我要是帮你,我就不姓苏!”
银桃听的撸袖子。
拾珠拉住她,对她摇了摇头。
银桃眼珠一转,冲着外面高声道:“真是什么猫猫狗狗,都敢欺负我们姑娘了,我们姑娘好歹,也是陛下亲封的县主,没个诰命的白身,也敢来我们姑娘面前上蹿下跳,这人的脸,怎么就这么大呢,你说是吧,拾珠姐姐。”
拾珠点了点她额头,眼里带着笑意,轻咳一声清清嗓子,道:“好了,你和这种人一般见识做什么,人家丈夫靠不上的,还能靠儿子,咱们这位姑奶奶,难咯!”
苏婉捂住胸口,喉咙一阵腥甜。
她怎么就靠不上儿子了,她儿子也能给她挣一身诰命回来!
是县主了不起啊!
啊啊啊!
气死她了!气死她了!
......
苏婉离开了,不过不是出府,而是去了荣禧堂,要让母亲给她做主。
老夫人一日里,半日都在昏睡,好不容易醒来,也是头晕眼花,提不起精神,哪里有精力去给女儿撑场面,满脸疲惫的安抚了两句,就把人打发了出去。
苏婉是带着气急败坏走的。
苏玉昭知道的时候,并未露出诸如幸灾乐祸等情绪。
她坐在窗前,面前摊开的书册,许久没有翻动一页,弯弯的柳眉微蹙,手肘支着书案,手背抵着脸颊——苏婉大言不惭的话,终究是对她造成了影响。
殿下被训斥,被禁足的事,她有听人说。
她只是没想明白,陛下为何突然对殿下生出不满,还一力抬举瑞王起来。
瑞王哪里比得上殿下?
她可是知道,前世时,瑞王可是亲自带着人,套麻袋揍参他的御史,后面被查出来,闹得沸沸扬扬,就瑞王这种轻率的性子,真能担得起天下重任?
她合理怀疑,瑞王要做了皇帝,怕是一言不合,得和大臣互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