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大终于在天黑的时候回来了,依旧是一身的酒味。
在他要躺到床上去睡觉的时候,被吕氏叫住了。
乔老大心中一个咯噔,难道哪里露馅,被吕氏发现了?
不应该呀,他一向做的很隐蔽的。
吕氏并没有注意到乔老大的异样,自顾自的说道
“当家的,我跟你说个事儿。”
听这语气,乔老大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
他斜躺在床上,手枕着脑袋,有些疲惫的问道“啥事儿,说吧。”
说完他要早点睡觉,养精神。
那个小妖精,太能折腾,都快把他给榨干了。
吕氏组织了一下语言,又打开门看了看四周,这才回去坐下小声的说道
“当家的,出大事了。”
乔老大本就被她这神秘兮兮的样子弄得紧张极了。
听到出大事了,一下坐了起来“出啥大事了?”
吕氏想说又不敢说,害怕乔老大揍她!
毕竟今天是她不对,应该跟着乔夏雨一起去割猪草的。
那样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虽然她也很后悔,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改变不了。
在乔老大催促的眼神下,吕氏终于说出来了
“夏雨那死丫头,今天出门割猪草被人给欺负了。”
“啥?”乔老大没弄明白,啥叫割猪草被人欺负了。
小孩子家家的拌几句嘴是有的,至于动手打架,那也是常事,没必要这样紧张兮兮的吧。
吕氏见他不以为然的样子,有些急了“当家的,你咋还不上心呢?
万一以后有了身孕可咋办?
咱得想办法早点把她给嫁出去。”
这话犹如惊雷,把乔老大吓了一大跳,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你你你说啥?啥啥叫有了身孕?
不是小孩子们打架拌嘴的事儿嘛,咋又扯到那上面去了?”
吕氏有些不耐烦“哎呀,我跟你说这,你扯那干啥?夏雨被人家给抢了。”
乔老大立马放大了声音“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
敢欺负到他乔老大头上来,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这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我什么时候被人抢了,我咋不知道呢?”
吕氏和乔老大都回头望去,只见乔夏雨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扶着门,眼神复杂的盯着她。
吕氏害怕被别人听到,连忙把她拉了进来。
又看看四周把门给关上“哎呦,我的祖宗,你小声点,是想让全村的人都知道吗?
这事咱得瞒着,被人知道了,谁还会娶你。”
见乔夏雨不说话,又安慰道“别怕,娘尽快给你找一个好人家嫁出去,保管别人不知道。”
乔夏雨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把甩开她的手,声音都有点颤抖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不就割猪草的时候摔到水沟里面去了,怎么就变成被人抢了?
你可真是我的好娘啊,居然这样败坏我的名声。你还想不想要我活了?”
说罢就“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那样子别提多委屈了。
这下吕氏懵了“你的意思是你没被别人强?”
乔夏雨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被人强了你才高兴?
我在家碍着你哪里了?”
吕氏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家夏雨只不过是摔了一跤,没被人欺负。
乔老大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了?
一巴掌甩在吕氏的脸上,还不解气又踹了一脚。
“你个死婆娘,整天就知道胡思乱想,连自家闺女也不放过。
她摔了回来,你不问清楚情况,居然想些有的没的。
这幸好是没有传出去,要是传出去坏了她的名声,看老子不弄死你。”
说完还不解气,又踹了一脚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她去割猪草,你在干嘛?
不是让你陪着她一起去的嘛,是不是你没去,让她一个人去的。
你这懒婆娘,就知道在家偷懒。”
说着“砰砰砰”的又是两脚。
吕氏疼得“哎呦哎呦”的在地上打滚,嘴里还不断的求饶
“当家的,我错了,当家的,我错了。
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这不是在家里绣帕子嘛?”
乔老大恶狠狠的说道“把绣好的帕子拿出来我看看。
别打着绣帕子的名,整天啥事儿都不做。”
吕氏为了让乔老大相信自己,赶紧跑去把绣好的帕子一股脑的全都拿出来。
足足有三十来张。
这是她打算后天拿去镇上卖的。
乔老大眼神放光,一把将帕子抓在手里
“这些帕子明儿个我带去卖,你就不用去了,专心在家里绣。”
这下吕氏真慌了“不是,当家的,怎么能你拿去卖。
这可是我和绣庄老板娘谈好的。
得我去才行。”
说着爬起来伸手就要去抢。
乔老大一掌推开她,语气很不耐烦
“怎么,还想挨揍是不是?老子的话也敢不听,信不信老子休了你?”
吕氏一下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乔老大的衣服,语气中带着是惊慌和愤怒
“乔老大,你个天杀的。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居然想休了老娘?
老娘跟着你这么多年,吃苦受累,为你生了四个儿女。
现在嫌我老了,不好看了,就想休了我,你做梦去吧。”
乔老大也有些后悔,咋就说秃噜了嘴,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他不耐烦的说到“行了,行了。我只是随口说说,你还当真了。
还不快去整理整理,瞧瞧你都成啥样了?比柳氏那疯婆子还疯。”
说完一转身,甩下一句“我去看看爹娘。”
吕氏还想去抢他塞在怀里的帕子,见他果真去了上房也没敢去闹。
转转头就看到乔夏雨那绿油油的目光,吓了一跳。
抬手就一巴掌甩过去“死丫头,想吓死老娘啊。
没被人欺负,不知道早点说,害得我误会。”
还害得她挨了一顿打,绣好的帕子也被抢走了。
亏大了。
那些帕子可是能卖差不多一两银子呢,这下好了,一个子儿也甭想落到她手里。
乔夏雨揉了揉肿起来的脸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转身也离开了,留下吕氏一个人在屋子里抹眼泪。
怎么也想不通,咋就这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