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我们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才离开桑卓的坟墓没多久,我就感觉到肩膀一阵刺痛,就像烧红的针尖一直往骨头里戳,痛得我大冷的天冒了一脑门子的汗。
陆知君见我脸色不对,并且二指往我肩膀上一按,脸色陡然沉下来。
他甚至顾不得征询我的意见,刷的就把我的衣服拉下来,露出半个肩头。
白皙莹润的肩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漆黑的手掌印,疼痛的正是手掌印存在的地方。
“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在外面的时候有一只手把我推进墓里,那应该是桑卓才对。
“不,不是他。”陆知君脸色凝重道:“那只男鬼没有这么强大的煞气,看来对你下手的是别的东西。”
“必须解决,否则这个手印会一直跟着你,直到阴气彻底侵蚀你的身体。”
他一把拉着我匆匆往回走,幸好我们还没走出多远,不多时又回到了桑卓的坟墓前。
刚一踏入,四周立刻起了大雾,我连身边陆知君的轮廓都看不清,只能紧紧抓住他的手。
手心湿滑,我俩都渗出了细汗。
“沈薇,抓紧我,千万别松开!”
话音刚落,只见四周大雾弥漫,视线越发模糊不清。
我头昏脑胀,忽然被一股大力扯起,身体高高跃起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径直往那坟墓的方向飞去。
我紧紧闭上眼睛,就在我以为自己这**凡胎又要跟地面来个亲密撞击时,眼前却突然换了模样。
我睁眼发现眼前并不是桑卓的坟墓里。
我跟陆知君又被分开了。
这些鬼魂大概觉得一个人比两个人容易对付,每次出手都要先把我们分开。
四周黑黢黢的,一股尘封多年的腐朽味道钻入鼻腔,刺激得我剧烈咳嗽起来。
等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我环视四周,没有光的地方什么都看不清楚,也没有鬼魂出现。
谨慎起见,我还是没敢用照明设备。毕竟是在比桑卓更厉害的鬼魂的地盘,不到万不得已也没必要冲撞。
我满头问号地摸着旁边湿黏黏的墙壁小心往前挪步,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这似乎就是一个幽长的洞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下我更纳闷了,隐在暗处的东西没事把我弄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
有了金棺材幻境的前车之鉴,我不敢掉以轻心,只能屏住呼吸,小心谨慎地观察周围的环境,唯恐又突然冒出个什么东西。?
终于,看到前方透出一点烛火的光亮。
我加快速度往那一点火星走去。
走进看到,那是两个油灯,一左一右放在烛台上,中间相隔了将近三米。
微弱的火点就是这油灯发出来的,通过这点光,我总算能勉强看清前面是一扇巨大的石门,光秃秃的什么图案、字迹都没有。
那放置油灯的烛台就是位于石门两边。
我纠结了一下,还是上前轻轻摸了摸石门,谁知,就在我的手刚接触到石门上时。
只听轰隆一声,地面一阵闷雷般的响声,石门突然如同被触动了什么机关一样自己缓缓像两边打开,露出里面黑漆漆的空间。
我发誓,我真的只是摸了一下,连推都没敢推。
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这下它自己开了,我反倒不知道怎么半。
大开的石门跟一张巨盆大口似的,漆黑的空间让我心里发毛,不敢随便走进去。
“陆知君,你在吗?”我试探着喊了一声,又喊了两声桑卓,只有空荡荡的回音,在这种地方显得越发骇人。
回音过后,洞内又恢复到寂静一片,我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如擂的心跳。
但很快,有第三种声音夹杂在这两种中出现在空气里。
笃笃
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太紧张了出现幻听,直可随着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我只觉得头皮一紧,密密实实的麻意弥漫到四肢百骸。
笃笃笃笃
这回声音更密集了,我甚至能清楚的听出它来自我的后方,也就是我刚才摸黑过来那条长长的通道中。
像是竹竿敲击地面的声音,又像是有人跳起落到地面的撞击声,这让我不由的想到电影里的僵尸,他们好像就是用跳的。
霎时间我感觉自己呼吸都停止了,随着浓重的窒息中只有心跳砰砰作响,彰显出我恐惧到极致的心境。
浑身僵直,双腿发软,我只能强撑着自己一动不动。
近了。
越来越近。
我心乱如麻,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多种思绪。
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个鬼魂想要害我?
还是真的有僵尸?
就在我快要控制不住颤抖时,手紧紧握住白瓷人偶时,那声音嘎然而止,就像被铡刀硬生生切断正在惨叫的头颅。
出现的那么突然,消失得也很突兀。
就在这时,一阵凉阴阴的微风从我后脖颈拂过,就像有人对着我的耳根轻轻吹了一口气。
我的头皮霎时炸开,只觉得灵魂都要出窍了。
“谁?!”
恐惧到极致的情况下我猛地回头大喝一声,回应我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还有黑漆漆的空间。
“你到底是谁?”
我此时又怕又怒,倒是顾不得会不会得罪那些东西了。
依旧没人回答我。
这种无声的恐吓简直要把人逼疯了,哪怕是个面目狰狞的恶鬼出现在我面前,我都觉得没有现在这种无声无息那么骇人。
一切又恢复成我之前来的样子,可是我知道刚才自己没有幻听。
吼的那两声简直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现在只觉得胸腔打鸣,头脑发昏。
我微微弓起背用一只手不停抚着自己的胸腔替自己顺气,顺便想要用这种方式减轻恐惧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是用自己的右手上下顺着左边的心房,右手微微颤抖地垂在身侧。
可就在我不断动作时陡然发现。
左边的肩膀上赫然出现了一只手!
背后是两盏油灯昏黄微弱的光芒,足以让我看清那青白色的,枯瘦的,并不属于我自己的手。
那只手轻轻地搭在我左边肩膀上,手指微曲,手掌放松,也许是灯光太微弱,没有看到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