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娇容脸色惨白,身体不受控制地瘫坐下去。

    从他嘴里听到这些话,心里好难受,比要去流放还要难受。

    她抬头看向他,可惜,他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她。

    她忽然扯出一丝苦笑,多么讽刺啊。

    当初,她得到消息,不等上面的旨意下来,就迫不及待地和离,亲眼看着他们一家去流放。

    逃得了那次的流放,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要去流放。

    这一次,陈家,绝对不会放她离开,而且也来不及了。

    即便现在得到消息,刑部的人也没来抄家,陈家也不会放了她。

    终究是,逃不过流放的命运。

    她好不甘心,为什么会这样?

    叶家会卷土重来,陈家哪里会有这好运?

    指不定还没到达地方,她就会死在途中。

    李娇容贪生怕死,一直都是,此时再也顾不得什么,忽然爬到了叶行远的脚边,拽住了他的裤脚。

    “行远,救救我,我不想死,看在轩儿的面上,你救救我,让我现在和陈二和离,还来得及的,行远,求你了”

    虽然这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可是若是叶行远愿意帮她,要个和离书也不难。

    叶行远猛不丁被人拽住,又听到她这番话,心中忍不住一阵讥讽。

    看吧,这就是你当年喜欢上的女人。

    他这眼神是真不好。

    不等他回答,陈二不乐意了,一巴掌甩在了李娇容的脸上

    “当着老子的面,就敢勾搭前夫了!和离,想屁吃呢!我可不是叶行远,既然嫁给了我,死也得死在我们陈家!”

    李娇容被打的直接吐了口血。

    叶行远拧眉,退后了两步,并不会心软。

    这都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即便她当初离开叶家,她也可以嫁一个好人家,明明知道陈二是什么样的人,却选择了陈二。

    “不,你们男人犯事,凭什么连累我们女人!我们又没犯罪,我们和离吧,你放过我”

    李娇容疯了一般又爬到了陈二那边。

    陈家的其他女人心如死灰,不过听到李娇容这么说,也是一个个哭了起来。

    “放过你!呵,当初你离开叶家,我就知道你是什么德行!哈哈,叶行远,你看到了吗?你以前的媳妇现在是我的人,我管你是不是报复,她此生都是我的人,就算流放,路上也得伺候我!”

    “你好心,换来了什么?她可是转头就嫁给了我,贱得很,床上也放得开,变着花样讨好我,不知道在你那里是不是也这样啊啊你打我”

    陈二捂着脸,一脸愤恨地看向叶行远。

    叶行远甩了一巴掌,看着这个陈二,只觉得恶心。

    “打你是你满嘴喷粪,你们夫妻之间的情趣就不用说了,你这样一点都激怒不了我,因为,这个女人,早就和我没任何关系了,你如何对她是你的事。”

    他擦了擦手,感觉手都不干净了。

    当初只觉得陈二品行不好,没想到心思竟是如此龌龊。

    这是故意恶心自己呢。

    可惜,他已经毫无波澜。

    他现在有自己深爱的妻子,还有两个乖巧的儿子,前尘往事,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李娇容面如死灰,嘴角扯过一丝悲凉的笑容。

    “你是真的不在乎了呵呵我输了多么讽刺”

    她喃喃自语,跌坐在地,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叶行远没有再看他们,挥了挥手,让人押着这些人入狱。

    去搜寻的人也回来了,一抬抬的箱子被抬了过来,放在园子里的空地上。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几乎晃瞎了他们的眼。

    一个兵部尚书家里,竟是藏了这么多宝物。

    “没有找到其他可疑的?”

    但是抄家,这些财产是一部分,更重要的还是实质的证据。

    尤其是书信往来。

    “还有一些信件,已经全部带来了。”

    有人又捧过来一个盒子,里面放着几封信。

    叶行远点头,回头又看了看院中这些宝物,又想起了当年。

    叶府被抄的时候,找出来的财物甚至不到一箱。

    鲜明对比。

    这陈府就算没有勾结叛贼,这些财物,足以让他们获罪。

    在陈府被抄之时,辽南郡一家民房内,一五十岁左右的男子背对着光站的笔直,手中一封信被他放在了一旁的火烛上。

    瞬间烧成了灰烬。

    “父亲,铁矿山被发现,又折损上万人,霍向西身死,我们大可以把一切都推给霍家。”

    一男子眸光有些阴鹜,双手紧握成拳。

    一夕之间,他们损失惨重。

    他额头还都是汗,却不是热的,而是冷汗。

    “废物!”

    低沉的声音透着无尽的怒意,男人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却忽然伸出手,亲自扶了他起身。

    “这也不怪我儿,我说的是那霍向西废物!本以为他是头狼,到头来连只狗都不如,霍家的子孙后代,还真是一个比一个不成器。”

    说起这个,男人也是觉得晦气。

    他是真的挺看好霍向西的。

    本以为是霍家人,而且看着也挺阴狠,有点聪明劲儿,没想到也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

    因为这个霍向西,他折损了一半的人,连兵器和粮草都折损进去了大半。

    “混账!”

    越想越气,男人直接摔碎了一个茶杯。

    “父亲,为今之计,只有把霍家拉出来顶罪。”

    年轻男子又去给父亲倒了一杯水。

    “确认霍向西已死?”

    男人喝了一口水,终于缓和了情绪,坐了下去。

    若是沈渊在这里,就会认出,这男人正是武安侯庞戎,年轻男子便是庞戎的义子庞青平。

    “已经到崖底查看,确实有两具尸骨,父亲放心,霍向西早就做好了赴死的打算,和身边的死士交代过,事发就直接让他尸骨无存,来个死无对证,根据得来的消息,是死士背着他跳下了悬崖,霍向西的心腹,也都被我们的人解决了。”

    庞青平回答。

    庞戎若有所思。

    “也就是说,他们只抓到了一个陈六?”

    陈六不知二爷是谁,更不知二爷背后还有人,本就是霍向西找的顶罪人,被抓也不可惜,更不用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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