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师!新年好!”
过年第一天,吴群就带着一群孩子来到了任进学的家里,往客厅里扔了几个鞭炮。吓得任进学从鼻孔里喷出两道水气,眼泪鼻涕都跟着流了出来。
他倒是知道这些习俗,年初一,村里的小孩子会挨家挨户的放鞭炮。大人们会提着各种东西出来分给这些小孩子。为了就是讨个吉利。任进学没做好心理准备,一大早就被吓了一跳。
“大家新年好!新年好!等一下啊,老师给你们拿礼物。”
任进学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一把,转身走进卧室。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被鞭炮吓醒的周雅南裹着被子、瞪着眼睛,看着走进来的任进学,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没事,小孩子闹年来了。你有零钱没有?给我一些。”
“有”
周雅南抬手指了指挂在墙上的外衣。
任进学伸手从周雅南的外套里掏出一些零钱,数了数。走出卧室给外边的小孩一人发了两块钱。
“老师没有啥礼物,红包也没带着。不好意思啊,你们拿着,买点东西吃。”
一群小孩兴奋地接过任进学递过来的零钱,挥舞着跑向村里的小卖部。任进学看着这群欢快的小孩子,微笑着摇摇头。掉头去厨房准备早餐。
“任老师!”
饭做到一半。任进学就看见黄秀芹的脑袋突然从厨房的窗户外冒了出来。
“秀芹,什么事?”
经过刚才的鞭炮洗礼,任进学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脑袋,内心毫无波动。
“真没意思。”
企图吓任进学一跳的黄秀芹看见他一脸平静。不满意的扁了一下嘴巴。
“我爸让我来通知您和周老师,等下村子里的芦笙会就要开始了。芦笙会结束了,就开始百家宴了,您赶紧啊!我先回去啦!”
黄秀芹朝任进学做了一个鬼脸。甩着马尾辫离开了。
“雅南!出来吃饭,一会去看芦笙会。”
任进学朝里唤了一句。
“等下,马上好了,”
嘴里含着泡沫,坐在大水缸旁刷牙的周雅南模糊的应了一声。
等两人吃完早饭来到广场,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堆村民。
“黄村长?又是你?”
任进学东看西看,看见黄旺穿着侗族盛装在调试芦笙,走过去打招呼。
“嘿嘿,任老师。”
听见任进学的叫唤,黄旺没停下手里的活,只是朝他点头,插在帽子上的鸡毛不断晃动。
“您可真是多才多艺啊!”
任进学感慨。
“祖传的,咱村里会这个的,一抓一大把。”
黄旺一脸的稀松平常。
“任老师你自个找个位置坐着啊!我给乡亲们领舞去了。”
黄旺说完抓着芦笙就走开了。任进学觉得哪里不对劲,想半天又没想出来,干脆摇摇头也走开了。和周雅南找了个位置欣赏接下来的芦笙舞。
一根高达三四米的芦笙矗立在广场的中心,八根略低一些的芦笙在身边围成一个圈,往外是二十来个男性拿着不同种类的芦笙再围成一个圈,最外边,穿着华服的姑娘手拉手围成一个大圈。
周围的环境慢慢变得安静,落针可闻。村民们的表情变得庄严肃穆,空气变得凝重,连树叶都仿佛粘在地上一般,停止了盘旋。
如同远古号角般低沉雄浑的声音从广场中心最高大的芦笙中缓缓响起,冲入云霄,钻进大地。风在芦声的召唤下缓缓流动,如同远古的英灵在沉睡中慢慢苏醒。
稍微嘹亮几分的声音从周围的八根芦笙中同时响起,庄严的气氛多了几分喜悦。那是后辈们遇见祖先归来的喜悦。
激昂的声音从第三圈的芦笙上响起。那是他们在向祖先们述说着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的奋斗。
暴雨狂风被驾驭,